她也數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御書房門外被‘罰站’了多久。
直到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緊不慢的朝着御書房的方向走來。
是,太子。
吳兆看向戚昭的時候眸底帶笑,一臉的春風得意,“戚小姐,這麼冷的天,可是有什麼要緊事要找父皇商議,怎麼不進去呢?”
他這明顯的就是明知故問,在蓄意挑事。
戚昭根本無暇理會太子這般明朝暗諷,“見過太子殿下。”
多餘的一句話也沒有,面對方纔太子的嗤笑和譏諷,戚昭更是連半個字迴應都沒有。
如此一舉,對於吳兆而言就像是重力的一拳砸在了一團棉花上,這讓他又羞又惱!
心底對戚昭的厭惡,簡直都快要燃到了極點!
這天下間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這麼對待他,他可是堂堂太子!
“好啊,既然戚小姐喜歡在外面候着,那就候着吧!”
吳兆傲然的衣袍衣袖一甩,頭也不回的快步直入,進入了御書房裏。
一見着吳兆的到來,東方長明當即便心領神會,他雙手抱拳行禮後直言道:“那東方便先行退下,陛下安好。”
“下去吧,回去之後把朕的想法也同你們的君上說一說,畢竟,朕可是最厭惡大動干戈,不如各自退讓一步,各自安好。”
吳帝意味深長的朝着東方長明的方向瞥了一眼,話中另含一層深意。
直到東方長明離開之後吳兆這纔敢試探性的開口說道:“父皇,這就是兒臣先前從坊間蒐集到的罪證,戚家竟然膽敢將京城佈防圖私下裏出售,居心叵測!”
太子怎會不知當下戚騰的處境,他無非就是想要趁着這次機會直接快刀斬亂麻,不留後患!
根本不給戚家留下任何一絲一毫返還的機會!
吳帝幽幽的朝着御書房外瞥了一眼,他一手撫須站在桌案前,低聲說着,“真是可惜了,身爲女兒身,卻毫無女兒情,這個戚昭確實比起這京城大多男子都要出色,可惜,可惜她是戚騰的女兒。”
片刻之後,小允子便從御書房裏退了出來,告知戚昭要她進去。
一入門戚昭依舊是一如既往般的畢恭畢敬行禮,她的臉上毫無半分的表情波瀾。
儼然一副泰山崩於頂而不動聲色之態。
吳兆憎惡至極的又白了她一眼!
他最是討厭的就是戚昭整日這麼一副表情,彷彿清新寡淡,這世上的一切都與她毫無干系似的!
“戚昭啊,知道今日朕召見你入宮所爲何事麼?”吳帝漫不經心的品了一口茶點後,餘光打量着跪在御前的女子,低聲發問道。
戚昭佯裝出一副一臉懵懂的樣子,她瞪圓了一雙丹眸,答道:“可是陛下這裏已經有了父親的消息?這眼下馬上就要到了年關,戚昭心繫於父,屬實擔憂的緊。”
“好好看看吧,這是什麼東西!”
吳帝重力的將手中的瓷杯摔在了桌上,不怒而威的龍顏任憑任何人看了都要心中生懼。
一旁的太子是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架勢,言之鑿鑿的說着:“父皇讓你們父女負責京城佈防防控一事,那是對於你們戚家的信任,沒想到,你們父女可倒好,竟然暗藏禍心!”
“殿下,殿下這番話戚昭屬實是聽不懂是,是什麼意思……”
戚昭連忙又裝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這一切,難道不就正是吳兆父子二人想看的麼?
既然他們想看,那她便陪着他們,配合的把這一齣戲給演好了!
太子冷哼一聲,眯着一雙眸子,眨也不眨的直勾勾的盯着跪地不起的人兒:“這佈防圖,除了是從你們戚家流出之外,孤屬實是想不通,還能有什麼法子出現在鬼市上!”
“殿下的話,您的意思是說這幾張紙就是京城佈防圖咯?”
隨着戚昭的這一句話落下,也不知爲何,太子隱隱約約的,總是有一種自己入了坑的念頭。
難道一開始他的方向和目標就已經錯了?
這,屬實是不應該……
下面的人打探的清楚仔細,怎麼可能會把京城佈防圖給買錯了。
太子鄙夷的白了戚昭一眼,接着脣角又微微揚起,露出了一個陰惻惻的笑容:“你莫要告訴孤和父皇,這佈防圖是憑空出現在鬼市上的,和戚家,毫無半分干係。”
“朕倒是也想看看你和戚騰給朕拿出一個什麼解釋來!”
就連吳帝此刻都發了威,可見是真的生氣了!
戚昭淡然一笑後,不假思索的直言道:“陛下明鑑,這件事……如若真的要是說和戚家有什麼關係,硬是要往一塊扯的話,臣女只能說,是被有心之人設計構陷!”
“你的意思,朕冤枉你了?”
此時吳帝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陰沉泛青!
當着吳帝的面,極少有人敢像戚昭這般直言不諱!
越是如此,太子就越是得意,他最想看到的就是‘狗咬狗’的場面,只要趁着現在這個機會把戚家給絆倒了,以後他當上了帝王,就能夠確保千秋萬代後枕無憂了!
沒有了戚騰和戚昭,即便是現存留下的那些夏裔,也根本翻不起什麼風浪!
“戚昭不敢,只是,有些事兒,戚昭必須要坦白直言,這幾張圖紙上面畫的畫稿確實是京城的地形地貌沒錯,但一定要說這是佈防圖的話,實在是太過於牽強。”
戚昭微微擡起了丹眸,脣角也隨即微微上揚。
這一個若有似無般的笑容,看的不禁讓吳兆心底發毛!
這……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照常理,根本不可能下面的人會把佈防圖這東西給買錯。
“戚昭,你可知曉,欺君之罪是要輪的何等下場麼?”
“陛下慧眼如炬,請您明鑑,倘若要是不相信的話現在就可以給戚昭拿來紙筆給您描繪真實的佈防圖!這上面畫的,絕對並非是屬實。”
戚昭雙手抱拳高舉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