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無言。
折枝斟酌了一番道：“大小姐說了，信上內容，不看會後悔，奴婢將話帶到，這便告辭了。”說着便行了一禮離開。
那皺巴巴的紙團，活像是練廢了的壞字，戚昭就用這種東西打發她們？
戚婉臉上肉眼可見的難看。
攥緊了那紙團，氣憤的衝柯氏道：“娘，您看，這賤人到現在還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她還狂什麼狂！”
戚昭被罰御書房前跪了整整兩個時辰的事情，都傳遍了。
戚婉以爲她的氣勢會收斂幾分，可她還是猜錯了，戚昭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她越是如此，戚婉就越嫉恨，她憑什麼！
她故意不去想戚昭如今的武力和樣貌，哪一個不在她之上。
柯氏卻沉下了臉。
從女兒手裏接過那團紙。
一點點的展開，看清內容後，整個人如遭五雷轟頂。
差點就要暈過去。
戚婉心虛又驚訝，忙扶着柯氏，“娘，沒事的，有太子殿下給女兒撐腰呢。”
可這一回，柯氏卻笑不出來了。
她一臉如臨大敵。
信上戚昭一句話說了，戚婉害了她的夫君和孩子，她一旦找到證據，隨時狀告聖上。
說白了，這個大罪，太子一定不會頂頭的，肯定會把女兒推出去頂罪。
柯氏看的明白。
她急壞了。
“這可如何是好！”
“娘，急什麼，她不是還沒找到證據嗎。”
“你糊塗！戚昭的手段還少了！她說不定真能找到！誰知道你爹死了給她留了多少好東西。”柯氏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戚婉也被說的怕了。
“那娘，我們該怎麼辦？她是怎麼知道的呢？那個殺手組織口風嚴謹，不可能泄露風聲啊。”戚婉也急了。
“所以才說她不簡單。”
柯氏心裏咯噔一下。
“娘，那就殺了她，反正早晚要動手的。”
戚婉決絕的說。
柯氏愣了愣。
“讓我想想，現在的戚昭，就算再不行，她手裏還有戚家軍，萬一我們硬碰硬，從她手裏討不了什麼好。”
“我都聽孃的！”
戚婉說，自從柯氏回來，她的主心骨也回來了。
柯氏一臉複雜的看了女兒一眼，好像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
她在女兒耳邊低聲說了出來。
戚婉臉色刷白，攥緊了柯氏的手，使勁兒搖頭，“不！女兒不同意！娘您好不容易回來！不能這樣做！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她眼淚刷地就流了出來。
柯氏一臉決絕，“傻孩子，除了這個辦法，沒有更好的了。只有這樣，才能永訣後患，娘才能保住你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娘一把年紀了，你還有大好的路要走，記住孃的話，明天該怎麼做，知道了嗎！”
戚婉掩面點頭。
“好孩子，聽孃的沒錯，等那賤人倒了，你就趕緊把東西找出來，但是，不要急着交給太子，等塵埃落定後，再拿出來，以免他臨時變卦，男人都靠不住，女人要有手段纔行！”
戚婉哭着點頭。
一晚上，柯氏都在叮囑她，像是要把一輩子的話都說完。
次日。
戚婉出了門。
柯氏坐在梳妝鏡前，認真打扮一番，又是那個半老徐娘的模樣。
她的手在抖着，等她抿完了口紅，便要丫鬟去請戚昭過來。
戚昭被吳帝罰跪，還罰三天禁閉，哪兒都不能去，所以沒有去軍營練兵，甚至，戚家軍也被吳帝勒令收回，由陸家接管了。
這是要掏空她。
戚昭並沒有爲此打倒，她還在想辦法。
折枝給她的膝蓋上了藥。
一夜過去，膝蓋上的腫脹已經有所好轉了，只剩下了點點淤青。
她放下褲腿，山芙端着點心過來，“小姐，柯氏身邊的嬤嬤來了，說她要見您。”
折枝一聽，撅嘴不滿道：“她要見小姐，便來永寧居便是，那麼大的架子，還讓小姐過去？”
戚昭心裏明白，柯氏找她所爲何事。
看來，她比戚婉要聰明的多，戚婉壞的沒有腦子，柯氏還算聰明點。
戚昭想要藉此威脅，就是不讓她們母女好過，最好每日惶惶，然後，戚昭藉此和她們談條件，揪出太子這個罪魁禍首，徹底扳倒他。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我去去就回。”
“小姐，您的糕點，吃了再走吧。”
戚昭搖頭，“回來再喫吧。”
山芙只好點頭，把點心端回去，“那奴婢放在廚房裏先熱着，等小姐回來，喫熱乎的。”
戚昭過去的時候，沒有看見戚婉的身影，柯氏一人，正端坐在椅子上品茶，動作慢條斯理，帶着氣定神閒的樣子。
戚昭挑眉。
看來，這柯氏倒是變了，沉得住氣了。
也難怪，不然她怎麼能在戚家潛伏了那麼多年呢？
戚昭連安都不請，大步過去，直接坐了下來。
“姨娘，你有什麼話要說？”
戚昭嘴角似笑非笑，看向柯氏的眼神，充滿冷凝。
柯氏被戚昭身上那血腥氣質給嚇到，越發覺得戚昭此人危險的很，必須早日除掉，不然後患無窮。更堅定了自己的計劃。
她默默看了一眼桌上的香，看它燃的差不多了，便開口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二人心裏清楚。
戚昭嘴角斜勾，“這有何難？姨娘難道叫我過來，就是爲了說這種廢話？”
柯氏被噎，但是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她就放寬了心。
“你想讓我做什麼？”
“只要你保密。”
柯氏故意拖延時間。
戚昭冷哼一聲，“看來姨娘是個聰明人。”
“婉兒也和我一樣聰明，但是她沒有你心狠。”
柯氏話裏有話。
戚昭覺得諷刺。
“她？她不配和我比。”戚昭一點也不給她面子。
柯氏眼中慍怒，忽然，她眼角瞥見外面動靜。
有官差來了。
戚婉焦急的聲音傳來，“快啊！姐姐發瘋了，誰也攔不住她！她不滿我娘流放回來，可那是太后恩赦天下，我娘是無辜的，萬一我娘有什麼好歹，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