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值被領入府中,和梅蘭竹菊住在一處,王茂看了大夫,總算止住了,這才緩過勁兒來,打算去找他的江值兄,誰知卻見他的院子緊閉,鎖着門,王茂驚訝,他去哪兒了。

    一過路人見狀告訴他,“王茂,你還不知道啊!江值頂替你去了將軍府!昨日將軍去魏府尋你,你卻不在,江值便故意貶低你擡高自己,被將軍看上帶走了!”

    王茂臉色大變,急匆匆就去戚家找江值理論。

    七皇子吳衾禕在宮裏聽說戚昭又收了一個才子,安排在後院,其中意味自不必說,已經在皇宮坐不住了,不管巧鵲怎麼勸,他都執意要來戚府。

    戚昭還在睡覺,就被折枝喚醒,她輕推戚昭的身子,一臉緊張道:“將軍,快起來吧,不好了,七皇子來了,看起來很不高興。”

    戚昭有起牀氣,聞言一把打掉她的手道:“他高不高興關我什麼事。”

    這時,一道陰影走了進來,折枝嚇得忙跪地阻止,又眼疾手快放下帳子,遮住裏面美人模樣,惶恐道:“七殿下,您您怎麼來了?”

    吳衾禕已經聽到了主僕二人的對話,臉上表情明滅不定,儒雅的神色不見了,折枝看着有些害怕。

    但是七皇子是不是太過不避嫌了?

    七皇子的禮儀是禮部都盛讚的,他怎會做出如此無禮的舉動。

    吳衾禕沒有將一個小丫鬟放在眼裏,“讓開。”

    折枝搖頭,“七殿下,我家小姐還未起牀洗漱,您這樣進來,於禮不合,還請殿下在門外等候吧。”

    吳衾禕剛要說什麼,就聽外面山芙趕來,進門就道:“小姐,外頭一個叫王茂的找您,說他是江值的朋友,要和江值理論!”

    她匆匆一進來,就和吳衾禕的黑臉對上,嚇得連忙跪下請安,“奴婢參見七殿下。”

    說着,她小心的朝折枝遞過去一個眼色,七皇子怎麼在這兒?

    折枝沒空理會她,只見吳衾禕的臉色越來越差,方纔還有點打算讓步,這下越發油鹽不進了。

    他盯着那牀帳,怒道:“你們都先退下!”

    山芙和折枝一咯噔,“這……”

    吳衾禕冷冷道,“怎麼,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裏?”

    “不敢!”

    “還不快出去?!”

    隨行的小廝無奈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能讓我家殿下惹得生一場氣,也算是你們家將軍的本事,但我家殿下素來最是看重你們將軍,不會把她怎樣的。”

    山芙和折枝心想,這可說不定,光是憑七皇子看自家將軍的眼神就算不得清白。

    但強壓之下,她們只得不放心的出去。

    吳衾禕將自家的小廝也給打發走了。

    門外,山芙和折枝一臉焦急,走來走去。

    小廝看的眼暈,無奈叫停她們,“你們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家殿下一大早來這兒,還不是爲了你們將軍,戚將軍的豔文都以傳到宮中,人人調侃,我家殿下不願將軍受這樣的風言風語,便來找她理論,勸她不要如此自暴自棄,你們擔心什麼?”

    折枝和山芙不敢說話。

    心裏卻反覆打鼓,生怕待會兒自家小姐醒了,發現吳衾禕一個人在裏面,會把她們生喫活剝了。

    “唔。”

    戚昭嚶嚀一聲,翻了個身子,睡着的她沒有白日裏的凌厲和不可接近,如今一張臉半埋在枕頭上,帶着一抹粉紅,紅脣微啓,髮絲凌亂慵懶,小臉兒雪白如玉,看起來如小畜無害。

    吳衾禕掀開一側牀帳,坐在牀邊一寸一寸的看着她。

    她似乎感覺到有人靠近,皺眉聳了聳鼻子,鼻尖一皺,可愛極了。

    吳衾禕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她嫩滑的臉蛋,戚昭在睡夢中只感覺有一雙手在觸碰自己,不耐的翻過身去,拉起被子矇住頭。

    吳衾禕的手落了個空,眸中染過一抹蕭瑟之情。

    看到她這樣,一肚子的氣也都消散的差不多了,在她面前,自己從來生不出真的氣來。

    看到她如此恬靜的睡臉,他也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若是她能一直這樣安穩睡下去,該有多好。

    吳衾禕這般想着,細心輕柔的將她的被子拉開,戚昭煩躁的又翻過身,對着吳衾禕,一張小臉皺了起來,像是做了什麼不高興的夢。

    “賀遂!讓我抓到你,我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斷!”戚昭嘴裏冒出一句,還不忘手舞足蹈,似乎在夢裏打人。

    吳衾禕聽了,先是一愣,隨即澀然道:“你還是忘不了他是嗎?可他已經死了,你不可能再見到他。”

    他的手情不自禁又摸了上去,然後受到誘惑一般,俯身湊上去,離戚昭的紅脣不到一寸之遙。

    忽然,他攥緊雙拳,逼迫自己停下這種無恥行爲,轉而忍不住擡頭向上,最後在她的額頭上印下輕柔一吻,如同對待珍寶一般小心。

    戚昭一無所覺,繼續睡着,若是被山芙和折枝看到,必要驚呼她家將軍在夢中被人偷親都無動於衷,可謂是心真大啊。

    吳衾禕僅僅吻了一下額頭,就臉色爆紅,倏地站起了身子,他耳朵像是充血了,熱潮涌動。

    他不敢再待下去,不然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做讓戚昭生氣的事兒,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出去了。

    折枝等人都在外面守着,見他出來,鬆了一口氣。

    吳衾禕並沒有走,而是在外面涼亭等着,冬末的風還很寒冷刺骨,他卻執意在這兒,也不要手爐,想用寒冷讓自己清醒過來。

    方纔他那行爲和登徒子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他就覺得一陣懊惱,同時又難免生出一股甜蜜帶苦的情緒來。

    這樣複雜的感覺,讓他欲罷不能。

    小廝遠遠守着,折枝和山芙過來問道,“七殿下要用早膳嗎?”

    小廝翻了個白眼,“你們說呢?我家殿下一醒來就馬不停蹄的來找你們將軍,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喫呢。”

    折枝和山芙尷尬道:“望七殿下見諒,我們這就去準備早膳和茶。”

    小廝哼了一聲。

    在吳衾禕一個人磨磨蹭蹭用完了早膳後,戚昭總算是醒了。

    折枝和山芙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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