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德道:“主子,屬下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

    “說。”

    “既然我們有那麼實力,可以擊敗陸家軍,卻爲何這次拖延了那麼久的時間都沒有動手呢?”其實他們完全可以在半個月前就結束戰鬥的。

    但是主子卻下令休整。

    王崇德想不通,但是軍令如山,賀遂又能做到令行禁止的地步,他也從未過問,眼下也是看主子改變了主意,才冒昧詢問。

    賀遂目光幽深,似乎透過窗戶在眺望遠處的什麼,眼波里含着一絲柔情,道:“陸家軍是她的勁敵,如今吳兆登位,怕是要新賬舊賬一起算,她的處境堪憂,除非,吳兆看得出陸家軍不成氣候,只能把唯一的寶壓在她的身上,她纔是安全的。”

    王崇德內心深受震撼。

    看來自家主子真的動情了。

    他本以爲,主子假死,帶着他的血脈回來,是要和那女人徹底斷絕關係,掩蓋那段不光彩的過去,畢竟主子身份尊貴,氣宇軒昂,如同天神一般的人兒,怎麼會是戚昭那個醜陋的粗鄙女人能玷污的,雖然已經……但是王崇德堅決不願回憶。

    他許久未見過戚昭,只在幾年前見過,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壞印象上。

    所以對她很是厭惡。

    主子回來後一直絕口不提戚昭的名字,他還以爲主子也是對她厭惡至極,連提都不提,如今看來,不是不提,也不是厭惡,而是把人放在了心底,當成寶貝一樣惦記着,甚至還爲了給她鋪路,不惜耗費珍貴的時間在這裏和陸家軍耗着。

    王崇德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那這次主子……”

    “這次之後,吳兆就會意識到,陸家軍已經靠不住了,從明日起,陸家軍的榮耀就會徹底從歷史上消失。”

    他目露鋒芒。

    王崇德每每看到主子露出這種眼神的時候,就代表有人要倒黴了。

    即便看了好幾次,也還是不習慣,恍若有千軍萬馬,裹挾着戰意和殺氣一齊噴涌出來,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嗚——”

    戰爭的號角再次吹響。

    兩軍交戰,陸豐年鐵青着一張臉,他大概是預料到了什麼,從出發的時候,就沒說過一句話,陸宛英抓緊了馬上的繮繩,皺眉對一旁的陸元愷叮囑道:“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保護好你爹的安全,就算你死了,也得給我保護好他!”

    陸宛英一個姑姑,說出這話來,毫無愧疚之心。

    看陸元愷的眼神,就彷彿他不過是一個殺人工具而已。

    不管什麼時候用到他,他都要聽話。

    陸元愷目光閃爍了一下,僵硬的點頭。

    陸宛英不放心的又叮囑幾句。

    陸豐年也不知道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一直死死盯着對面那個戴面具的男人,身披黑色戰甲和斗篷,兜帽徹底遮住半張臉不說,加上面具,誰也看不出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可是,他的氣勢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他的強大和實力。

    “閣下昨日並未回答,敢問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爲何偏偏要與我吳國過不去?”

    賀遂沒有反應。

    王崇德驅馬上前一步,“陸將軍,你先前是聾了,還是失憶了,我們說過,我們是夏朝人,是來光復我們夏朝的,你們的君主就是個小偷,偷了我們夏朝的東西,如今,我們要取回來,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陸豐年繃緊了臉。“你以爲老夫看不出來,你們在裝神弄鬼,冒充夏朝舊人的名義,來對付我大吳,夏朝人都死光了,你們光復什麼東西,這樣藏頭藏尾的,讓人鄙夷,有本事露出真容來打?!”

    陸豐年想要故意激怒。

    奈何他碰到的是賀遂。

    若能三言兩語刺耳的話就會激怒他,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也斷然不會蟄伏到這麼久。

    王崇德上前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看我們將軍的真容?不過你要是想看,也可以,我佩服你的勇敢,但是好心提醒一下,凡是看過和想看我家將軍真容的人,最後都是一個下場——”

    王崇德惡意一笑,“死。”

    說着,臉色倏地變冷,殺氣騰騰的提着刀飛身過去。“殺啊——”

    兩軍開戰,打的不可開交。

    王崇德一人闖入敵營,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他的意圖很明顯,直奔陸豐年而去,要取他的想上人頭,陸豐年大驚,揮刀相向,陸宛英被纏住,艱難應付下轉頭衝同樣被人纏住的陸元愷大叫,“去救你爹!別忘了我剛剛交代你的事——”

    陸元愷神色一頓,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刀劍就砍在了他身上,陸元愷躲閃不及,還是被砍中了手臂。

    他一咬牙,從包圍中突圍出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殺出一條血路,來到陸豐年身邊,王崇德的武功遠在陸元愷之上。

    但是要對付一個陸豐年加上一個陸元愷,難免有些喫力,每次他的攻擊都會被陸元愷擋住,眼看二人配合默契,將王崇德逼到了自己的陣營,沒有任何援軍,陸豐年獰笑。

    “這下,看誰死。”

    說着,舉起大刀就要落下。

    就在這時,伴隨着陸宛英一陣淒厲的喊聲,“不要——”

    咻地一下。

    箭羽聲呼嘯而過,“噗”地一聲悶響,箭羽直直插入陸豐年的心臟,他不可思議的低頭看着心口,雙腿跪下,頭一垂,徹底嚥氣了。

    王崇德轉頭,便見揹着光,賀遂高高在端坐在駿馬上,手裏正保持着拉弓的姿勢,緩緩收回,冷漠的注視着一切,王崇德一鼓作氣,闖出敵營,回到自己的地盤,組織大軍全力攻打,這一仗打的天昏地暗,因爲陸豐年的死,讓陸家軍的士氣萎靡起來,最後死傷慘重,等結束後,陸家軍僅僅剩下幾千人了。

    他們徹底敗了。

    一封戰書遞到京城。

    夏軍駐紮在邊境,徹底吞佔周邊領土,陸家軍毫無還手之力。

    吳兆拍案而起,怒罵陸家軍,最後以接陸豐年回朝的理由,讓陸家軍撤回,免得在那裏丟臉,並派去大臣前去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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