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昭坐直了身子。

    明顯要和吳衾禕保持正常距離,她在對吳衾禕的態度上一向認定爲朋友,從不越距。吳衾禕也收回了手,並不把她的拒絕放在心上,以前唯一一個情敵賀遂死了,這個世界上他是最愛她的,早晚有一天她會接受自己,吳衾禕等的起。

    “又酗酒了。”他語氣中有着淡淡的無奈,好像在面對家裏不聽話的孩子一樣,這讓戚昭聽的很不自在。

    她不覺得吳衾禕有什麼資格管控她生活方面的事情,可鑑於他的出發點也是爲了自己好,戚昭沒有反駁什麼。

    折枝將頭髮梳好了,戚昭起身要走,“殿下,人該到的差不多了,我們過去吧。”

    反正她不懼怕傳聞。

    就算是和吳衾禕一起從永寧居出去,也不怕有人傳什麼風言風語,說她和七皇子的風流韻事,畢竟,她被傳的已經夠多了,據她所知,如今坊間正在留下她和第四十六個美男的風流故事。

    寫的跟真的一樣。

    有些人她壓根兒就沒見過沒聽過,卻得那些閨閣小姐的盲目喜愛,書店都快賺翻了。

    吳衾禕走在她外面,路上忍不住提了一句,“你很少喝醉,只有在心裏煩悶的時候纔會醉酒,怎麼了,爲什麼事?說來聽聽,我可以爲你排憂解難。”

    吳衾禕嘴上在問,實則心裏差不多明白原因。

    如今戚昭在京城風頭無兩,即便她什麼都不做,也照樣是第一人。

    誰敢找她的不痛快,她心裏煩悶只會是自己找自己的不痛快,雖然不願承認,可吳衾禕不由得不想到那個逝去的人身上。

    除了他們,還會有誰呢?

    戚昭腳步不停,隨意般回答道:“殿下不都知道嗎,何必多問呢。”

    吳衾禕面色一暗,扎心了。

    戚昭越是如此坦蕩的態度,越是在明確的告訴他和他劃清界限,可吳衾禕偏偏不如她的意,就裝作沒有聽懂,快步跟了過去,“日子過去那麼久了,你也該放下了,你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你那麼年輕,未來還有很多路要走,我知道你和那些男人就是在做戲,可是也要適可而止,不要太過了,你不知道外面關於你的傳聞,越發的離譜了,還說你連小孩子也不放過,我聽了很不是滋味,其實你大可不必做到這個地步。”

    戚昭不發一言。

    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吳衾禕心裏一酸。

    他很不是滋味,生出一絲無力感,好像不管他怎麼做,都無法進入她的心,他真的很想要進去看看,她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身爲皇子,還差點繼承皇位,若非太子插手,他就是那個九五至尊,如今卻要找藉口,義正言辭的打着爲她着想的名義,和她後院那些出身低賤,賣弄風情的男子喫醋。

    真是太可悲了。

    但他就是放不下,不是沒有嘗試過,可天底下的女子,不管脾氣多好,顏色多美,都不如戚昭的一根手指頭,他就是認定她了,愛戀夾雜着執念,不在得到的那一刻是永遠不會消弭的。

    “到了。”

    戚昭走到庭院,說了一句,而後看向有些魂不守舍,眉頭緊鎖的吳衾禕,他好似很失落的樣子,戚昭這才深深道:“不管我做什麼,都與殿下無關,這些是我的私事,但請殿下放心,我永遠忠於殿下,不會有二心。殿下,請。”

    戚昭表了一番忠心,做出請的姿勢,讓吳衾禕上座。

    他是在場地位最高的,當坐在上位。

    吳兆沒有來,在戚昭的預料之中,他纔不會過來呢,他可沒那麼臉,他總是那麼拉不下臉,習慣了高高在上,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優秀,裝的大度,實則小肚雞腸,那心眼估計就像個針眼一樣大。

    “呦,這不是姐姐嗎?怎麼和七皇子一起從裏面出來了?姐姐性情大變,和外面的男人勾三搭四的,風流快活,父親都爲你蒙羞,你不知悔改,怎麼又要對七皇子下手嗎?”

    “關你屁事?”

    “關你何事。”

    戚昭和吳衾禕齊聲說道。

    戚昭更不文雅,說完,眼刀子不留情的掃了過去,“我沒有妹妹,辰妃娘娘可別亂攀親戚,你和戚家早已經恩斷義絕,日後你是什麼下場都和我戚家無關,至於我爹會怎麼想,也不是辰妃娘娘管得了的,倒是你,辰妃娘娘,一口一個勾三搭四,這就容不得我多說幾句了,不知宸妃娘娘可還記得皓月國的那位皇子慕容月?你和他可是曾有過很長一段情緣的,肚子裏還有了他的種,後來又到了先帝身邊,如今,又成了新帝的寵妃,說實在的,我在這點上真的很佩服你,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你!”戚婉被當衆侮辱,下不來臺,她沒料到戚昭嘴那麼毒。

    “辰妃娘娘和那位慕容皇子當時那麼濃情蜜意,不知近來那位皇子可有託夢給你啊?”

    “戚昭!閉嘴!”戚婉大驚,急忙呵斥道。生怕戚昭再說出什麼驚天之言。

    她心虛的四處一看,大臣和他們的家眷都在看熱鬧,被她一掃,紛紛轉過頭去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戚婉氣的眼睛發紅,卻不敢在招惹戚昭了。

    老老實實的坐了下去。

    戚昭見狀,無聲冷笑。

    再不看她一眼。

    戚昭找個位子坐下,就在吳衾禕下首右邊方向,她狀若無意的瞥了一眼,發現夏暉人還沒有到,不免有些不快,他怎麼那麼慢,還讓所有人都等他嗎?

    “陸將軍到——”

    這個京城只有一個陸小姐,就是陸宛英,她也來了。

    陸宛英大步流星,一襲素色衣衫。

    顯然是在昭示她還在守靈期。

    她的到來,令戚家下人驚訝,唯一不驚訝的就是戚昭。

    戚昭作爲這次接風宴的主辦者,自然要招待每一個賓客,其中也包括陸宛英,只要陸宛英不找事,她就不會介意多她一個人來。

    可陸宛英顯然是不可能安分的。

    她在戚昭身邊看了看,沒有發現少年的身影。

    “戚將軍,聽聞最近你收房了一個少年,人呢?能否賞臉讓我見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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