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
他尖叫。
陸宛英黑着臉從夜幕中走進來,她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子被人錯認成鬼,如何開心的起來。
“孫卓,我是來找你的。”
“啊——我不認識你!冤有頭債有主,誰害了你你就去找誰,和我無關!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就,我就——”
孫卓語無倫次,在地上跺腳,來來回回走動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陸宛英被氣得不輕,“我是人!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陸宛英怒瞪眼,誰知孫卓更怕了,“鬼啊!你這樣子分明是鬼!好嚇人啊!”
陸宛英:“……”
這一瞬間,她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平白耗費了一刻鐘跟孫卓解釋她是人這個事實,陸宛英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要不是看他還有點利用價值,陸宛英一定一劍刺死這個蠢貨!
孫卓得知她的身份後,才讓她進屋,心有餘悸的去給她倒了杯水,哆哆嗦嗦端到了她跟前,陸宛英嫌棄的推開,那茶杯上還有很重的茶垢,看起來有很長時間沒有清理了。
她快待不下去了,這裏是人住的地方嗎?
雜亂無序。
竟然還有蜘蛛網。
陸宛英只想早說完早離開。
“陸將軍找我有何事?”孫卓是挺過陸宛英的大名的,畢竟她是大吳第二個女將軍,又是陸家的千金。
整個大吳不認識陸家的人,幾乎沒有。
陸宛英問道,“聽說你被戚昭趕出來了?”
孫卓臉色一僵,覺得這個陸宛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他方纔好不容易被嚇得忘記了自己被拋棄的事情,她又給提起來了。
孫卓心口一抽一抽的疼,“陸將軍來,就是爲了揭我傷疤的?”
他雖然沒有什麼地位,可也不怕權威,大不了一死,離開將軍府,他已經心如死灰了,聯想到這個陸宛英似乎對戚昭不太友好的樣子,於是好不容易硬氣一回,站了起來不客氣道:“如果陸將軍是這個目的,那我只能請陸將軍離開了!這裏不歡迎你!”
陸宛英臉色一冷。
這個蠢貨,竟敢這樣對自己說話,他算什麼東西!果然那賤人身邊的人也一樣下賤。
陸宛英面上卻僞裝的很好,“孫卓,你想重新回到你家將軍的身邊嗎?”
一句話,掐住了孫卓的命脈。
他想,他當然想,他要想瘋了!
一想到日後見不到戚昭的樣子,他就生不如死,他是真的很喜歡戚昭,很喜歡,可是沒有人相信,都覺得他是貪圖榮華富貴。
將軍趕他走,是不是也這樣認爲的?
他的表情告訴陸宛英,她來對了,陸宛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循循誘導,“若是我說,我可以幫你,讓你重新回到她身邊呢?”
孫卓眼睛一亮,一下就有了活力。
“真的?你能幫我?你怎麼幫我?!”
孫卓激動道。
陸宛英笑了笑,“我能幫你,我也需要你幫我,只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可以向你保證,一定會讓你回到她身邊,如何?”
孫卓使勁兒點頭。
陸宛英莞爾,“初十那天,戚家可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戚昭有沒有什麼可疑的舉動?”
孫卓一聽到戚昭的名字,就愣了愣。
沉默了下去。
陸宛英等了一會兒不見下文,忍不住又問了一遍,“孫卓,你爲什麼不說話?”
孫卓撇頭,“你問這些是什麼目的?你想害將軍?”
孫卓整個人警惕起來。
他不願意透露關於將軍的任何事,尤其是在看出陸宛英有所圖謀的前提下,他更不會說了,不然日後他怎麼有臉見她。
“害?”
陸宛英笑了,“我怎麼會害她,恰恰相反,我是想幫她,你不知道你家將軍可能窩藏重犯,一旦被發現,就是殺頭的大罪,我不忍心她走到那一步,所以想要知道真相,而後幫她想辦法。”
“所以孫卓,那日你有沒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出現在將軍府?”
孫卓震驚。
“窩藏重犯?不可能!將軍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不相信!”孫卓情緒激動道。
陸宛英耐心快要告罄,她從未覺得和一個人溝通竟然是那麼麻煩的事,這個孫卓,簡直是無法溝通。
“這不是你信不信的問題,你要是知情不報,包庇你家將軍,事後查起來,你也逃不了一責!”
“我不怕!”
“你是不怕,可你家將軍呢?她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只有我能幫她。”陸宛英誘哄道。
“不,我不信你!”
“我和你家將軍都是女人,女人何必爲難女人,我非常體諒她的不易,我是真的想幫她,如果事情再拖延下去,最後倒黴的只有你家將軍。”
“……你說的是什麼重犯?”
孫卓低着頭問。
他不相信,可萬一呢?
陸宛英應該不會空穴來風,孫卓賭不起。
他生怕戚昭真的有危險。
於是還是忍不住試探的問了問。
陸宛英見狀,心中一笑,魚兒上鉤了,一臉嚴肅道:“是一個少年,個子不高,長成這樣。”陸宛英打開一副畫像。
“就是他。”
“你在將軍府見過沒有?”
陸宛英緊鎖着孫卓的視線,生怕他僞裝。
孫卓一看,頓時搖頭,“從未見過。”
“你再仔細想想?”
孫卓絞盡腦汁想了想,看着看着就覺得有點熟悉。
可是——
他猛地一擡頭,對上陸宛英那有些瘋狂的可怕目光,孫卓到了嘴邊的話重新嚥了回去,“怎麼樣,想起來了嗎?”
孫卓搖搖頭,“沒有見過。”
陸宛英不知是信了還是沒有信。
她不說話了。
孫卓詢問,“他犯了什麼罪?小小年紀爲何會是重犯?他和將軍是什麼關係?你爲什麼會認爲將軍會包庇他?”
孫卓總覺得這個陸宛英不可信,他不敢全盤托出。
陸宛英注視着畫像,眼中盡是恨意厭惡之色,“他啊,是一個吃裏爬外的狗東西,背叛家族,沒有骨氣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