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在出去的時候，和戚昭碰上了。
戚昭剛出刑部大門，就感覺到一道黑影從牆上一躍而下，身形飛快離開，戚昭當即高喊，“什麼人！”
一路追了上去。
她騎着馬追了一會兒，嫌棄馬速太慢，一腳踩在馬背上，借力飛躍而上，用各種屋頂、牆頭、車子、瓦片借力追過去，她的速度落後一段，但依舊緊跟不捨。
戚昭也說不出什麼原因，她看見那道身影就本能的被吸引，身體先大腦一步反應，瞪她追到一半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在追。
那黑影身形矯健，非一般人，戚昭從未見過這樣的高手，有一瞬間，戚昭甚至懷疑對方是刻意放慢了腳步，讓她跟上。
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讓她沉寂多久的好勝心，再次燃起，她使出十二分的勁頭，捋起袖子，加大馬力，最後一個跟頭，翻了幾十米遠，落在他面前的一根檐柱上。
終於看清了那黑影的長相。
黑影迅速拉上兜帽，遮住面容，可戚昭視力極好，尤其是夜晚，所以儘管只有匆匆一眼，她還是看到了他的長相。
細小的眼睛，還算挺拔的鼻子，不厚不薄的嘴脣，如此平平無奇，唯一能算得上優點的便是那副白皮膚了吧，可一個大男人生的白，也不能算是什麼優點。
戚昭愣了愣。
說實話，她竟然是覺得有點失望的，單從背影上看，男子生的如此高大，身形修長，脊背挺拔如松，那身體的線條是不會騙人的，她潛意識裏就給他安了一張臉。
那張臉定然是一張美男臉。
可是，竟然是這麼一副平平無奇的長相，“閣下，初次見面，就這般盯着我，是對我一見傾心嗎？”
那似乎被刻意壓低處理過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聞到一股曇花的氣息。
戚昭直接打了個噴嚏。
她對曇花一向接受無能，這一個男人身上怎麼會有它的味道？難不成他還用薰香不成？用薰香就算了，怎麼這麼沒有品味。
戚昭心裏抱怨，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
捏捏鼻子，“我親眼看到你從刑部偷偷翻牆出來，你到底是誰？我從未見過你。”
那人笑了。
“我卻是見過將軍您，將軍貴人事忙，怎會認識我一個無名小卒？將軍定然是看錯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那人擡手在戚昭身上兩處大穴點了兩下。
其中一處便是一個較隱私的部位。
戚昭怒瞪他，卻說不出話來。
下流！
無恥！
色狼！
戚昭罵道。
男人本是一本正經，看到戚昭的臉色和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眼神，視線向下，這才明白她爲何憤怒，男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故意招惹她一般，用手挑起戚昭的下巴。
“將軍，果然是看上了我的臉。我早聽傳聞說將軍爲人風流，若將軍願意，我也想做將軍的入幕之賓，將軍意下如何？”
滾！
戚昭眼中忽然劃過一道莫名的情緒。
男人輕笑一聲，施展輕功離開了。
戚昭望着他的身影，才意識到方纔他就是故意放慢了腳步，不然，以男人這身輕功，自己恐怕真的追不上。
戚昭陰沉着臉。
他以爲自己隱藏的好。
殊不知，還是被戚昭發現了破綻！
戚昭冷笑一聲，在這黑漆漆的街巷，她一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宛如一尊煞神，黑漆漆的天空，烏鴉一閃而過，不敢在她頭頂上方停留，都感受到這處氣息不對，隱隱帶着殺氣。
半個時辰後，穴道被她衝開。
戚昭一言不發回了家。
倒頭就睡。
……
質子府。
夏暉撕開人皮面具，露出俊美真容。
好險。
“主子，您怎麼回來那麼晚？”王崇德小心接過那人皮面具，而後熟練的將其用特殊藥膏塗抹一遍後再放入專門的盒子裏收起來。
夏暉勾脣。
“路上遇到了一隻兇巴巴的野貓，對我揮舞着爪子，試圖攔我的路。”
王崇德瞥見夏暉臉上似是寵溺的笑意，他用說趣事一樣的語氣。讓王崇德忍不住渾身一麻，主子何時有這份樂趣了？他對那些野貓野狗野豬野熊的可從來沒有同情心，直接一箭射死，甚至還放在火上烤着吃了無數次。
“主子把那野貓殺了？”他問。
夏暉笑意加深，“我點了她的穴。半個時辰後，她就能動了。”
王崇德一臉複雜，主子何時有這份閒心，逗貓？
還點穴。
還不如直接殺了人家呢。
王崇德突然有一瞬間心疼那隻野貓了，碰到自家主子，真是它的不幸啊。
他也只敢在心裏吐槽。
“主子，您有沒有問出什麼來？”王崇德開始說正事。
夏暉緩緩道：“看出柯公公不對的人，不止我們。”
王崇德頓生警惕，“還有誰？”
“她。”
夏暉灼灼目光，望着書房一角，那裏是一個女子的背影，簡單幾筆勾勒出一副畫像，除了夏暉和王崇德，誰也看不出那究竟是誰，因爲女子的背影十分神祕。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王崇德頓悟。“戚昭？！”
“她怎麼會？”
夏暉笑道，“她一向聰明，柯公公也被她盯上了。”
王崇德瞬間從驚訝中走出來，急切道，“主子，您該不會就因爲戚將軍也盯住了柯公公，就打算暫且不去逼問他，放任戚將軍先玩個夠吧？”
王崇德說的話雖然難聽，但大致是夏暉的心思。
王崇德見自家主子不反對，那就是默認了。他急了“主子，這麼大的事，您不能兒戲啊，怎麼凡是一遇到和戚將軍有關的事您就不對勁了呢？”
女人真是禍水。
王崇德在心裏冒出一句。
對戚昭充滿怨念。
夏暉嗤笑。看來他還是不夠了解自己，但他也無需過多解釋。
退一萬步說，就算柯公公什麼也不交代，死在了監牢裏，他也有辦法查出那老太監留下的東西，況且那些對東西對他來說，還不是最重要的。
因爲太上皇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