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非是個忘恩負義的呢,可夜玠對她遠不止故人朋友的情意,因爲身份的緣故,最好不要沾染是非的好。
門外響起小二的聲音,得到進門的允許,便端着熱氣騰騰的飯菜進來了,是一整隻烤全羊。邊境的菜色本就單一,也都是些肉食,鮮少有蔬菜,人們靠着喝酒喫肉便能果腹。
“二位客官,這是本店最好的酒菜,還請二位慢用。”小二熱情諂媚道,是不是的多瞄赫連羽一眼。
容楓有些不悅的將她擋在身後,面無表情的說:“好了,你下去吧。”
“是是是,小的這就走。”說着連忙退出了房間,都是些小人物,膽子不大。
小二走了,她從容楓身後走出,有些無奈道:“第一次見你對人這麼兇。”
容楓回頭看了看她,輕佻眉梢道:“那小傢伙眼睛總是在你身上,小羽豈是他肆意打量的。”
“人家的眼睛,你倒是管的寬了些。”她似笑非笑的說。
容楓知道她是開玩笑,也不反駁,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走到桌邊。邊境雖然氣候惡劣,可牛羊卻十分的肥碩,若是在國都少見成色這麼好的羊肉。
他用匕首一刀刀的將肉割下放在盤子裏,然後端到她面前,說:“嚐嚐味道如何。”
赫連羽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在嘴裏,一股濃郁的肉香味兒包裹着味蕾,簡直棒極了。“很好喫,你也嘗一嘗。”
當真是一方土地養一方人,即便這青巫再荒蕪也還是有着美味的牛羊。
容楓拿了一塊放在嘴裏,同樣覺得味道很好,在這一點上他們的口味倒是很相似。“要不要來點酒?”他試探的問。
“不了,我不喝酒。”
“不喝酒,那平時宴會上?”
她乾咳一聲,有些尷尬的解釋說:“那些都是水,旁人不知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上次見小羽喝了幾壺也沒半點反應。”他是故意拆臺的,明知道她三杯倒,還故意將喝酒的事拎出來說。
“這件事你可要替我保密。”她神情狡黠道,其實她也不盡是不苟言笑,只是能與她言笑的人不多罷了。
木七和小二擠在一個房間,故晚飯是在大堂喫的,也是一隻烤全羊,喫的他十分滿足。可正當他要回房間的時候,卻發現從外面走進來兩個人,一個女人和一個老婆子。眼尖的他瞥見女子的衣着樣式,看樣子像是東霓人。
他不動聲色的坐了回去,心想這裏怎麼會有東霓人,而且根據這兩人步伐力度,一看就是會武功的,着實有些可疑。已經入夜,外面的風沙大,兩人都用紗巾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光是看臉根本難以分辨。
在詢問沒有房間之後,兩人便行色匆匆的離開了。見狀木七連忙去了樓上,同赫連羽稟報。
“木七,有什麼事麼?”赫連羽隔着門問。
木七在門外小聲道:“還請公子讓我進去說。”在外面他們都是對好口徑的,統一稱公子。
容楓給他開了門,問:“怎麼了?”
木七看了看他沒回答,而是走到赫連羽面前,稟報說:“剛纔我在樓下看到兩個東霓人。”
“你怎麼知道是東霓人?”她好奇。
“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從她們的服侍來看應該是東霓人,而且應該是兩個女子,一個年紀稍微長一些。”
聽她這麼說,赫連羽第一反應就是煉玉柔,不過對於那個年長的女人倒是無法確定。
見她猶豫不定,木七毛遂自薦道:“我跟去查一查吧。”
“別,以你的武功對方要是高手,一定會被發現的。”
“那該如何是好?”
她想了想,示意木七靠過去,然後附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木七立刻明白,然後便去做了。
容楓站在一邊,像個外人,不免有些尷尬。
“那個,我讓木七去查了,我們繼續用膳吧。”她打破尷尬道。
“嗯。”
雖然容楓坐下來繼續用餐,可氣氛相比之前有些怪怪的,他也不似方纔那麼開心了。畢竟自己的妻子當着自己的面,和別人嚼耳根,雖然他知道事出有因,可還是忍不住的心裏彆扭。
見他似乎在爲這事糾結,赫連羽解釋道:“我是讓木七調動了暗衛,不是有意避開你,只是暗衛之事一向隱蔽。”
聽說安慰,容楓內心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他來皇宮,總覺得有人藏在暗處,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避開,原來是暗衛。
“嗯。”他應了聲沒再說話。
赫連羽繼續製造話題,說:“我才那兩個人其中一個會是煉玉柔。”
“爲什麼這麼肯定?”
“直覺。”
“如果是她,那麼她最終不應該停留在青巫城,而是動身匈奴。”
“沒錯,只可惜她這人狡詐多端,想要從她身上突破怕是很難。”
容楓拍了拍她的手,道:“不急,我們明天便動身去匈奴,實在不行咱們就來個擒賊先擒王。”
“這是下下策,那匈奴的首領我有所耳聞,在草原部落算是年少有爲,若不是受了柔然舊部矇騙,怕是不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
說起這匈奴首領呼延少司,那便又要牽起一段往事。她之所以不遠千里,隻身入敵,只是因爲她與呼延少司很早就認識了。
她十三歲的時候與師父雲遊,途徑青巫城的時候無意間救下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男孩子。通過男孩的衣着,她知道他應該是草原部落的人,那個時候她尚還沒有家國仇恨的概念,只是覺得他是個落難的少年,一心想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