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炎起身道:“是。”
她笑了笑道:“許久不見,紹統領清瘦了些。”
“微臣謝皇上關心,許久不見皇上倒是愛笑了。”
“是麼,本王倒是沒發現。”
紹炎微笑道:“有些改變自己發現不了,但旁人卻看得清楚。”
“那倒也是,本王正要去洗御宮,就不打擾統領了。”
“微臣恭送王上。”
紹炎恭恭敬敬的目送她離開,嘴角不禁揚起一絲笑意,那些坊間的傳聞他也聽見了。作爲男人倒是覺得王上當時的反應有些可愛,到底是女子,也總是有柔軟一面的。
來到洗御宮,她也是將宮人都屏退了,檢查門窗後,褪去了衣衫迫不及待的將自己泡進水裏。
看着滿池的玫瑰花瓣,倒是讓她想起了合歡花,那日容楓爲她準備的便是合歡花。想來她還是更喜歡合歡花一些,味道好,顏色也好。
她伸手撩了撩水,卻無意發現肩處的一抹紅紫色的印記,腦海裏立刻回想起與容楓的那夜,這痕跡是他留下的。
只見她面紅耳赤的將整個身子都縮到了水裏,因爲她發現鎖骨還有幾處,以及在下面的地方.....之前她一直穿着裏衣,昨夜又未沐浴,所以沒發現。
可現在她只要一看見這些痕跡,眼見、腦海裏就情不自禁的浮現起那夜的場景,根本不受控制。
原本的悠哉好心情被這些吻痕破壞,她撿起衣物穿戴整齊,匆匆忙忙回了寢宮。寢宮裏她躺在牀上,身邊放了好幾本清心寡慾的書,輪流看着,可心中還是不能平復,那些畫面就像是着了魔一樣,情不自禁的浮現。
宮人盡職的端來安神的茶,可她一連喝了五杯也絲毫不頂用。至於最後是怎麼睡着的,就連她自己也忘了。
宮人進來收拾茶具的時候,竟發現皇上已經睡着了,只不過姿勢清奇,手裏還緊緊握着一本佛經,被子也沒蓋。見狀,宮人只得躡手躡腳的替她將被子蓋好,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睡是睡着了,可剛一睡着她便如夢了,夢裏她發現自己穿着單薄近乎透明的單衣,赤着腳走在叢林之中。
說是叢林也不是很準確,因爲腳下是柔軟的青苔,頭頂上還垂落着藤蔓,空中瀰漫着白色的霧氣,每走一步都會帶起一縷青煙,這裏倒是像極了書中所描寫的仙境之地。
越往前走,越是感覺空氣有些溼潤,還能聽見隱約的水聲,腳下的青苔踩上去也會滲出水,只不過卻很溫暖。而她也好像是被抽走了內力,普通人的身子,一個不穩差點摔倒。
而腳下的小路似乎有意識一樣,像是指引着她一直向前,她的雙腿也情不自禁的沿着小路向前。有彩色的蝴蝶從她身邊飛過,撒落一地粉末,美輪美奐。
越往前,水聲越清晰,白霧也漸漸散去,一處小瀑布映入眼簾,瀑布之下是以往清泉,泉水散發着熱氣,還能看見水中浮動的水藻。
不過容楓似乎並沒有發現她,靠在邊上閉着眼睛假寐,露出健壯的胸膛和平坦有力的小腹,再往下面她連忙收回了目光,背過身去、
她這是怎麼了?這是做夢嗎?
只見她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發現居然是痛的,難道這不是在做夢?
可容楓怎麼會在這裏,自己居然再偷看他洗澡?簡直不可思議。
她振作了精神,準備原路返回,卻發現回去的路竟變成了一汪清泉,而她一轉身發現自己與容楓相隔不過一步的距離。也就在這時,容楓居然睜開眼了眼睛,眼神迷離而又邪魅的看着她。
她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口了,轉身要走,卻發現雙腳被水藻緊緊的纏住,而水面也變得越來越高,那些水藻更像是意識一樣,居然開始纏着她的衣服,一點點的將衣服從她身上拖拽去了。
而水面也越升越高,已經漫過了脖子,轉眼卻不見容楓的影子。待水瞞過頭頂一股窒息的感覺將她包裹着,意識也漸漸渙散,可就在這時她感覺自己被一個人緊緊抱住,對方吻了過來,給與她新鮮的空氣。
是容楓,抱着她的人容楓,吻她的人也是容楓,然後他們就在水中做了夫妻之間應該做的事......
很長的一個夢,夢中幾處警覺,卻偏偏夢做完赫連羽才醒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物,看了看寢宮四周,才發現是一場夢。
她喘着粗氣,舔了舔乾涸的脣瓣,覺得十分懊惱,不明白爲什麼會做這樣的夢,真是羞的顏面無存。
冷靜下來,她動也不動,目光呆滯的盯着九龍八寶帳頂,反思自己夢中的荒誕。可不一會,門外的宮人就來提醒該起牀了,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她有些無精打采,任由宮人爲她穿上繁瑣的朝服,帶上發冠,眼角的黑青昭示着她昨夜的失眠。
在第一縷晨光撒向太和殿的時候,她準時的坐在了龍椅上,神情平靜,面色如水的聽着文武百官的朝奏。其實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聽與不聽都行,不過她還是態度端正的與大臣們探討,十分盡責。
容楓一襲官袍,氣宇軒揚,不作意見,像是什麼都沒聽說,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而說完一些正事,那些老臣便將她私自出宮的事給拎出來了,那是一頓教誨,讓她差點連龍椅都坐不穩了。可她無意瞥見容楓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眼神中甚至帶着一絲冷漠,與那夜的他完全不同。
那夜,又是那夜,自己怎麼有想到那夜了!
她懊惱的扶了扶太陽穴,開口對那些大臣保證道:“這次是本王疏忽,本王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