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的擡起手,想要觸碰她,卻又因爲無力垂落下去。
聽見動靜,赫連羽連忙轉過頭,發現容楓正在看着自己。她又驚又喜:“你終於醒了!”
容楓勾起嘴角道:“我這不是會是在做夢吧。”他的聲音很微弱,赫連羽附身在他的面前才聽的清。
“這不是夢。”她握住他的手,給了他一個堅定的回答。
只見慕容楓閉上眼睛舒了口氣然後又重新睜開,愧疚道:“我讓小羽擔心了。”
“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說這些。”
“小羽,扶我起來。”
“不行,你身上都是傷口,不要動。”
他搖了搖頭道:“不礙事。”
架不住他的堅持,赫連羽將他扶起來,用自己的身體穩着他。“別亂動,我再給你傳一些內力。”說完她便將內力輸入掌心,源源不斷的傳送給他。
得了她的內力之後,容楓感覺好多了,然後摸索着從懷裏拿出一枚小藥瓶,慶幸道:“幸好還在。”
看着藥瓶,赫連羽不解道:“這是什麼?”
容楓將藥瓶遞給她,解釋道:“這是尚好的金瘡藥,麻煩小羽幫我上藥。”
她接過藥瓶,然後小心翼翼的替他將衣衫解開,將之前上的草藥全都取下,然後一點點塗抹上他的金瘡藥。
只見那些塗抹了金瘡藥的傷口,立刻恢復癒合,就像是變戲法一樣,就連見慣了奇珍異寶的她也感到十分驚訝。
慕容宸全身都是傷,自然不乏一些私密的部位,她也只能礙着臉面全都給塗抹了,幸好火光也是紅的,不然她臉紅就要被發現了。
她將剩下的藥收了起來,驚歎道:“我還是第一次見有此奇效的金瘡藥。”
容楓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整個人似乎在一瞬間精神了許多,沒有那些皮外傷動作也方便了。
“你怎麼樣了?”她問。
“不礙事了,小羽是怎麼找到我的?”他好奇又欣慰,倘若不是小羽他怕是要死在這荒郊野外了。
赫連羽深吸口氣,似有責備道:“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說。”
他微微一笑,握住她的雙手,回答說:“好,我答應你。”讓她擔心,他心裏也難受。
“我讓木七打探你的消息,木七說你是在斷木崖消失的,然後我便去了斷木崖底。”
“可我並不在斷木崖底,你又是怎麼找來這裏的?”
“我在斷木崖底的水中發現了你的香囊,猜測你可能......”她省略了這部分的描述,繼續道:“然後我入水尋你,卻不想被水流捲到了這裏,然後就發現你了。”她並沒將其中的兇險說出,更是隱瞞了她精疲力盡的沿着河流着了接近一整天。
不過這些容楓都知道,他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當初他也是故意從斷木崖上跳下來,以求金蟬脫殼,只不過在同河水漂流的過程中他被岩石颳了許多處傷口,失血過多,最後纔會昏迷不醒。
“好了,不要說這些了,以後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她說這些的時候神情有些嚴肅,但卻是因爲太擔心他了,殊不知她的心一直都在提着,直到他醒來才稍微放鬆。
容楓深吸口氣,從她身後將她抱住,將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回想起自己昏迷時她給自己喂水的場景,便情不自禁的扳過她的身子,對着她的脣吻了下去。
赫連羽沒有掙扎亦沒有拒絕,擔憂過度的她有些疲憊,便任由着容楓吻她。他像是吻一件極爲珍貴的寶貝,溫柔輾轉,帶着來自靈魂深處的眷戀。
幾經輾轉,容楓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裏。此時此刻,他的內心自責又後怕,自責自己的粗心大意,害她爲自己奔波擔憂,後怕自己倘若是死了,這輩子便再也看不見她了。
“容楓,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突然詢問。
容楓怔了怔道:“沒什麼,只是被一羣仇家追殺了。”
“仇家?你何時有過仇家?”據她所知容楓家底清白,並沒有結下過什麼仇怨。
“我也不清楚,不過小羽別擔心,我會解決的。”
她的神色有些變化,目光沉了沉,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這幾日發生的事太多了,她也十分疲倦了。
“如今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若是木七找不到他一定會非常擔心的。”
容楓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道:“這是斷木崖下的山谷,明日我們就離開,不會讓木七就等的。”
“你不在的這些日子發生了許多事,欽天監天師歸西了。”
“那後事可料理妥當了?”
她點了點頭道:“今日一早出殯的,若不是天師的事情耽擱了,我便早就來尋你了。”
“小羽辛苦了,都是我不好。”
“這不是你的錯,只是關於那仇家......”幾經思索她還是放心不下。
“小羽不用擔心,我能處理。”
她沒有回答,原本深邃的眸子變的有些暗淡,柔和的目光透露着她內心的疲倦無力。回想起大師說她同容楓是天賜良緣,相互福澤,想來是有道理的。不然她不會那麼巧合的找來這裏,恰好救了奄奄一息的他。
回想起之前找不到他時的焦急無助,她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恐慌,倘若今日她沒有碰巧找來這裏,那麼她和容楓這輩子怕都見不到了,他是生是死她亦無從知曉。
想到這裏,她哽咽了,心像是被什麼揪着一樣疼痛。
察覺到她的異樣,容楓扳過她的身子,藉着火光看清了她溼潤的雙眼。“怎麼了,羽兒?”見她流淚,他的心跟着揪了起來。
“沒什麼。”她連忙吸了吸鼻子,抹去淚水,故作堅強的坐直身體,用此掩飾自己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