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嫁的人居然是東霓的皇子,一直以來堅守原則的她,居然做了自己最爲不齒的事,不但如此她還將整個北辰變成了一個笑話!
與她同牀共枕的夫君,居然是慕容楓,真是笑話,這是老天爺和她開的最大的玩笑。
慕容楓盯着她,生怕忽略她任何一個表情,可當看見她眼中厭惡的時候,他的心似乎跌入了谷底。他做了這麼多,就是爲了接近她,讓她愛上自己,可如今她看自己的眼神卻是厭惡,這讓他很傷心。
“小羽~”他試探的喚了聲。
赫連羽立刻冷聲道:“住口!”原本溫柔的眸子恨不得蹦出利劍。
“沒錯,夜玠是我,容楓是我,而我真正的身份卻是慕容楓。”他開誠佈公,事到如今唯有如此,希望能徵求她最後一絲的諒解。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赫連羽便拔下發間的玉簪,不由分說的朝着他心臟的位置紮了下去。可就在玉簪入肉的瞬間,她微微調整了方向,並未刺中要害。
慕容楓看了看胸口刺進皮肉的簪子,眼中劃過難以置信,然後一臉受傷的看向她。“小羽,你竟如此恨我,恨不得要殺了我。”
赫連羽穿着粗氣狠狠的盯着他,她還從來沒有這麼赤裸裸的表達過自己的情緒,從未如此失措失態。
“沒錯,我恨你入骨,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慕容楓笑了,胸口處鮮血蜿蜒而下,不一會便將胸前的衣衫全都侵染了。
“我這麼做,是爲留在你身邊。”他一向神祕而又高傲,還未如此卑微的坦露心跡。
赫連羽根本不會聽他說這些,抓起衣服起身穿好,居高臨下的看着慕容楓,警告道:“從此刻開始,你我再無半點瓜葛,你若是敢將我們的事告知於衆,我便親手殺了你!”說完便決絕的離開山洞,再也沒有回來。
慕容楓連忙捂着胸口追上去,可等他追到洞外,已經沒了她的身影。他本就受了傷,如今又添新傷體力有些不支,只能發出求救訊號,在山洞裏等着夜閣的人來救他。
出了密林,赫連羽一路向東,不想進撞見了出口,沿着出口竟發現這條路直通斷木崖頂,好一個環形的迷宮路。
她剛回到斷木崖上,便看見木七令人守在那裏。
“木七!”她喚了一聲,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木七連忙轉身,看見自家王上轟然倒地,嚇的魂都沒了。“王上!王上您這是怎麼了!”
侍衛們立刻圍了過來,看着衣衫凌亂,滿身傷痕的皇上,連忙安排馬車將人送回了皇宮。
皇宮裏的御醫全都到場了,不眠不休的救治了兩天兩夜赫連羽才勉強醒過來,睜開眼睛的瞬間眼中滿是空洞冷漠。
經次一難,她又變回了之前那個冷漠無情的帝王。
見赫連羽這般,木七擔心又着急,不停的問:“君上,您到底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了?”
“傳本王口諭,侯爺因被仇家追殺,重傷而亡。”她冷聲道。
木七難以接受,追問:“那侯爺人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侯爺的遺體呢?”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刺痛,垂下眸子,沉聲道:“侯爺曝屍荒野,遺體被野獸蠶食。”
“怎麼會這樣,君上到底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要再問了,將本王的口諭傳出即可,另外擬旨將皇陵西側的空陵墓騰出,爲侯爺擬一副衣冠冢。”
說完,她掀開被子,面無表情的來到梳妝檯前,一言不發的盯着鏡中的自己,想來都是嘲諷。
木七沉默了很久,才勉強接受這個消息。
口諭傳出,對於整個北辰來說,不礙於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青年才俊的國婿被仇家追殺,曝屍荒野,竟連遺體都找不到了,震驚詫異。悲痛哀婉。
赫連羽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不去理會朝堂上的風言風語,那些想要見她的大臣統統被拒之門外。
“明公公,我等要見皇上!”幾位老臣來勢洶洶。
木七提着劍上前,不耐煩道:“各位大人怎麼又來了,都說君上需要休息!”
“木七侍衛,我等需要見皇上,有要事商量。”
不等木七回話,屋裏便傳來一聲呵斥:“都給本王滾!”嚇的老臣們腿肚子都軟了。
將那些老臣轟走,木七端了一碗雞湯進去,只見赫連羽一身白衣落寞的站在窗前,可窗戶確實緊緊關着的,房間裏面散發着一股昏暗陰冷的氣息。
“君上,您還是喫點東西吧,人死不能復生,節哀。”
她緩緩轉過身,整個人像一塊千年寒冰一樣,緩緩道:“放下吧。”
“君上,關於侯爺的後事都已準備妥當,只是您一直不出面,大臣們都在議論紛紛,而且城中小報鋪天蓋地。”
“傳本王旨意關了所有小報,倘若有北辰子民擅自議論此事者。”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接着又吐出三個字:“誅九族。”輕飄飄的三個字,卻讓人不寒而慄。
“是,木七這就去辦。”
“出殯那日本王會去。”
“木七知道了。”
“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本王。”
“是!”
待木七走了,她又恢復之前的姿勢,一言不發的站在窗前,腦海裏回想着見容楓的第一面,以及之後發生的種種,越想整個人越發的寒氣逼人。
想她聰明一世,最後竟被一個男人騙的像個傻子,這是對她莫大的侮辱與嘲諷。
不過她真的沒想到,夜玠、慕容楓、容楓三個竟然是同一個人,他慕容楓如此大費周折潛伏在自己身邊到底是爲了什麼,她不敢去想。
倘若她真的和慕容楓有了孩子,那相當於將北辰的江山拱手相讓,不費一兵一族,慕容家的男人果然各個都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