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被送走的人,被截住了。

    還是被江羨身邊的魏榮親自帶人抓住的。

    三夫人聽到這裏時,眼前一黑,險些昏死過去。

    要不是漣漪急忙扶住她,她只怕是要倒在地上了。

    “完了……完了……”三夫人緊緊抓着漣漪的手,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軟。

    “您先別急,您到底是三房的主子,他們不敢拿您怎麼樣的。”漣漪努力的安慰她。

    可三夫人早已嚇得花容失色,連站都站不住。

    也恰是這時,有丫鬟進來稟,說是四夫人差人過來請三夫人去一趟。

    聽見這話,三夫人臉色瞬間煞白:“她是找我算賬來了……”

    漣漪沒法子,只能叫人先去回了話,說是三夫人要梳妝打扮一番。

    隨後她才攙扶着三夫人進內室去,絞了帕子給她擦了擦臉。

    “夫人,事到如今,您想保全自己,就只能推個替罪羊出去了。”漣漪一面給她擦着手上的汗,一面低聲說道。

    “替罪羊……?”三夫人腦子早已不會轉,聽見這話,也只是癡傻的看着漣漪,沒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給您出這主意的人,不過是那個凌煙。”漣漪道,“奴婢早前便說過,她不是個好東西,如今壞心眼的攛掇您與四夫人的關係。提出以香料害人的也是她,跟您可沒半點關係,您最多是拿了銀子去外頭買香料罷了。”

    三夫人是個沒腦子的,這是整個侯府都知道的事。

    她心中想什麼臉上都擺出來了,萬萬做不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

    “這樣……真的能行?”三夫人忐忑着。

    做這件事的時候她就在害怕,可凌煙卻說絕對沒有問題,不會出什麼岔子。

    可如今呢?

    非但出了事,還是瞞都瞞不過去的。

    之前因爲府中中饋的事三夫人已被奪了權,在侯府裏沒了臉面,如今事情好不容易消停一些,又出了這事。

    只怕江紹知道了……要將她休掉了。

    “侯府也是要面子的。”漣漪說道,“這件事若是鬧大了,對侯府也不好。”

    “漣漪……”三夫人眼眶一紅,語氣變得哽咽,“我當初真是該聽你的纔對的。”

    在三夫人與凌煙合作害沈稚時,漣漪便表現出了不贊同,可三夫人那時一心想讓沈稚好看,哪裏聽得進去旁的話呢。

    如今東窗事發,她才知漣漪是真的爲她好。

    服侍着三夫人梳妝打扮好,漣漪才同她一道去往永寧居。

    而彼時那個要被她們送走的丫鬟,正跪在沈稚的面前。

    連紅杏也被小清帶來了,正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

    沈稚坐在軟榻上,腰後墊着軟枕,她神色淡然的很,瞧不出什麼情緒,可偏是這樣,也讓屋裏的人不敢吭聲。

    不知等了多久,三夫人終於姍姍來遲。

    此時已是天黑,屋裏不見江羨的身影,三夫人稍稍放下了心來。

    “四弟妹這麼急急地將我叫來做什麼?可是有什麼要緊事?”三夫人強壓下心中的惶恐,笑着說道。

    沈稚可沒那麼多功夫與她在這裏打太極。

    她擡手指了底下跪着的丫鬟,淡淡說道:“這是三嫂院裏伺候的丫鬟。”

    三夫人嚥了口口水,佯裝詫異道:“這丫頭不是被我攆出府去了嗎?怎會在四弟妹這裏?”

    沈稚瞥了她一眼:“三嫂若是再這麼裝傻,我倒是不介意將事情鬧到母親跟侯爺面前去。”

    她言語中盡是威脅。

    三夫人臉上的笑僵了一下,訕訕道:“四弟妹,我實在不明白你這話的意思……”

    沈稚可沒那麼好的耐性,她側過頭吩咐一旁的杜媽媽:“去,將這件事完完整整的告訴母親,我倒是要讓母親替我評評理。”

    “是。”杜媽媽說着就要走。

    三夫人這下被嚇到了,趕緊上前一步攔住:“四弟妹,有話好好說,這大晚上的,你將母親扯進來做什麼?”

    她臉上滿是慌亂,還有害怕。

    顯然是怕沈稚將這件事鬧大。

    因爲府中中饋的事,老夫人已對她十分不滿了,若是這件事再傳進她耳裏,只怕三夫人往後在侯府頭都擡不起來。

    “三嫂設計陷害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天?”沈稚冷冷笑着。

    “此事若真是我一人所爲,那你要如何去母親面前告我,我都不會攔你。”三夫人咬牙道,“可給你下藥之時,是另有其人。”

    “三嫂不會是要說,下藥之人是凌煙?”沈稚笑眯眯地問。

    三夫人面上神色一滯,顯然是被沈稚說中了。

    她只是笑着看三夫人,笑容卻不達眼底,沈稚還帶着一絲寒意。

    顯然,無論三夫人說什麼,她都是不會信的。

    漣漪這時忍不住了,‘噗通’一聲跪下來,說道:“四夫人,奴婢斗膽替我家夫人辯駁兩句。我家夫人是什麼脾性,整個侯府都知道,奴婢不怕說句得罪她的話,便是給她把刀,她也不敢將那刀刃朝別人使,夫人不過是被人利用,一時鬼迷心竅,才做出這等錯事。”

    三夫人此時臉色發白,嘴脣微微張着,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稚垂眸看着漣漪,說道:“你倒是個忠僕。”

    “大少爺時常出入您的院中,回去後也常與夫人說您的好話,夫人若是真心想害您,只需利用大少爺即可,何苦還要兜這麼大一個圈子?”漣漪說着說着紅了眼眶,“奴婢知道如今說什麼您都會以爲是在給我家夫人找藉口,可是那凌煙也曾是從您院裏出去的人,她是什麼狠毒性子您也知道。若不是有她在一旁蠱惑,我家夫人萬萬做不出這種事的。”

    不論漣漪是不是爲了三夫人才說這些話,可她有句話倒是說對了。

    三夫人若是真的想害沈稚,柏哥兒就是一個很好的藉口。

    凡是柏哥兒送來的東西,沈稚從未懷疑過。

    由此可見,三夫人當真不是個有腦子的人。

    “這件事,三夫人可脫不了干係。”杜媽媽忽然道,“那香料夫人已派人查過,京中能買得起的尚在少數,她凌煙一個通房丫鬟,便是賠上所有身家都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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