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這蕭巍將來只怕還能走的更高。

    如此一來,碧玉的婚事便更不能馬虎了。

    但沈稚轉念一想,她去操心碧玉的婚事做什麼。

    不管老夫人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她只要靜觀其變就可以了。

    想到這兒,沈稚又無奈地笑了笑。

    她打了個哈欠,往江羨懷中一靠,說道:“時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聽出來她是有些困了,江羨便沒再多說什麼。

    他擁着沈稚,很快也閉眼睡了過去。

    不過呢,這一覺也沒有睡太久。

    約莫一個時辰後,棣哥兒醒了。

    他醒過來便是一陣嚎哭,小小的人兒哭聲卻那麼大。

    江羨無奈,怕吵着沈稚睡覺,便抱起孩子去了外間。

    彼時樊於氏也從暖閣過來了,她聽着屋裏傳來的哭聲,便輕輕釦了門。

    晚上值守的人是紫蘇跟冬青,兩人也不敢進屋裏去。

    畢竟有江羨在呢。

    不過沒一會兒房門便打開,抱着孩子的人竟然是江羨,既然都愣住了。

    “看看孩子是不是餓了?”江羨實在哄不住哭鬧的棣哥兒,只能將他遞給樊於氏。

    好在樊於氏照顧棣哥兒已久,有了經驗,她接過後棣哥兒便習慣的往她懷裏鑽。

    樊於氏對江羨道:“侯爺放心,小少爺這是餓了。”

    江羨這才鬆了一口氣:“去喂吧,餵飽再抱過來。”

    臨睡前棣哥兒是睡在沈稚身邊的,若是明日一早沈稚醒來看不見孩子,只怕要心慌。

    “是。”樊於氏應了一聲,然後便抱着棣哥兒往暖閣方向走。

    紫蘇跟冬青都立在屋檐下,兩人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發出聲音。

    過了約莫一刻鐘後,樊於氏纔將孩子抱過來。

    此時棣哥兒已經不哭了,並且靠在樊於氏的懷中睡了過去。

    倒也不是真的餓,就是晚上這時候哭鬧慣了,每晚都要哭上一陣才舒服。

    樊於氏將孩子遞給江羨,原本想要叮囑兩句的,但是話到嘴邊又不敢說了。

    反而是江羨又問了兩句。

    比如孩子還會不會再醒,醒了要怎麼辦之類的話。

    樊於氏一聽便來勁了,連忙說:“估摸着睡兩個時辰後又會再醒,那時要再喫一次奶。”

    孩子的休息時間是不固定的,隨時都會醒。

    有時醒來也不一定就是要喝奶,但會哭鬧一會兒。

    江羨細細記下了,然後道:“你回去歇着吧。”

    他又抱着孩子回了屋裏。

    彼時沈稚也醒了過來,她坐在牀上正準備要下牀,黑暗中她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看見江羨抱着孩子回來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去哪兒了?”她一開口,語氣裏已經有了哽咽,“我一醒來看你跟孩子都不在,以爲我是在做夢……”

    明明記得睡之前棣哥兒就在她手邊的,可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卻沒摸到孩子。

    差點把她魂都嚇沒了。

    “方纔棣哥兒醒了要喝奶,我抱着他去找乳孃了。”江羨知道她是被嚇到了,便將孩子遞給她,“你抱抱,他剛睡着。”

    沈稚抱到孩子後,才覺得心中那塊大石落了地。

    她淚眼汪汪的:“下次孩子醒了,你把我也叫醒吧。”

    她夜裏睡的並不安穩,總擔心孩子出什麼事,有時睡着都還要習慣性的摸一摸他的鼻息。

    孩子太小了,她總怕出什麼事。

    “好好好,是我不對。”江羨輕輕摸着她的腦袋,柔聲道,“我原是想讓你好好休息的,沒想到你會擔心,抱歉。”

    沈稚抱着棣哥兒過了好一會兒,心情才平復下來。

    她將棣哥兒放到牀的裏側,小心翼翼的給他蓋上小毯子後,才轉頭看着江羨。

    夜色太深,她看不清江羨的臉,可是卻能感覺到他溫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你會不會覺得煩啊?”她啞着嗓音問,“自從生了孩子,我總是患得患失,總擔心他出什麼事。”

    她沒養過孩子,甚至連小貓小狗都沒養過。

    可如今突然做了母親,就總是害怕,怕有一日自己睜眼,再看不到棣哥兒。

    “當然不會。”江羨將她抱進懷中,輕聲說,“你放心,我會保護你們母子,不會讓你們出事的。”

    靠在他懷裏,聽着他沉穩有勁的心跳聲,沈稚才覺得自己那顆不安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她變得有些不像她了。

    “是因爲你有了牽掛。”江羨輕聲道,“孩子就是你的牽掛,也是你的軟肋。”

    沈稚的心比他想的更硬。

    他們成親這麼久,她都沒有這麼爲他擔心過。

    江羨的心中雖然有些喫味,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但是現在他就在這裏,在你的身邊,好好的睡着。”他說。

    沈稚輕輕摸着棣哥兒的小手,然後就感覺他握住了她的手指。

    雖然力道很輕。

    這個發現讓沈稚的心瞬間變得愉悅起來。

    “好了。”江羨親親她的額頭,柔聲道,“睡吧。”

    沈稚重新躺下,這一次,她的心鎮靜了許多。

    到後半夜時,棣哥兒果然又醒了一次,不過這次他沒哭也沒鬧,只是在黑暗中睜着漆黑的大眼睛,小手小腳揮舞着,自己玩了一會兒。

    直到江羨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又逗着他玩了一會兒,他才又睡着。

    江羨懷中抱着沈稚,指尖被棣哥兒握着,他看着這一幕,忽然覺得過去辛苦那麼多年,都是爲了今日。

    他很滿足。

    *

    次日,沈稚一覺睡醒一時日上三竿。

    陳劉氏抱着棣哥兒在外間,小清跟杜媽媽服侍着沈稚起牀梳洗。

    然後說起碧玉方纔來過。

    “說是來給您請安問好,被杜媽媽打發走了。”小清噘着嘴道,“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給您請什麼安啊,又不是咱們屋裏的人。”

    杜媽媽也道:“侯爺早上起來用了早膳後,便直接去了前院,沒給老夫人請安。”

    沈稚聽見這話,便揚了揚脣角。

    想來是沒見到江羨,不死心,又想來沈稚這裏碰碰運氣。

    沒想到沈稚還沒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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