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陪着棣哥兒玩,也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了。”江羨笑着說道,“或許是開始老了吧。”

    沈稚一聽這話,便笑着沒好氣地錘了一下他的肩膀:“大清早的,說什麼胡話。”

    江羨難得有心思與她胡鬧。

    抱着她在牀上打着滾。

    沈稚被他撓着腰,癢得不行,笑的在牀上四處翻滾。

    帷帳外,杜媽媽跟小清聽着裏面的動靜,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但同時又有些無奈。

    江羨跟沈稚的感情好,當然是她們當下人的樂於看見的。

    可也不好讓他們一直這麼胡鬧下去。

    等了片刻,杜媽媽才輕輕咳了一聲。

    帷帳內的動靜便小了些。

    過了一會兒沈稚便素手撥開帷帳,露出一張微微泛着紅的臉蛋。

    兩人一齊起了身,杜媽媽叫了冬青跟紫蘇都進來服侍。

    沒過幾日便是江瑤出嫁的日子了,侯府上下包括沈稚跟江羨在內,也都不得空了。

    連三夫人都挺着肚子來了兩次侯府。

    但沈稚見她身子重,也不敢讓她太過操勞,只叫她去陪着老夫人說話聊聊天。

    可三夫人卻覺得,沈稚還不如叫她去做些什麼事呢。

    都比陪着老夫人聊天強。

    當然,這些話三夫人是不敢說出來的。

    七月初十,江瑤出嫁的日子。

    初九這日她便祭拜了江家的列祖列宗,然後安心等着次日。

    晚上,侯府所有人都聚到一起用晚膳。

    江紹帶着一家子都回來了,這個家除了江寧不在,幾乎都到齊了。

    不過江寧爲慶賀江瑤出嫁,早早便從長臨送了賀禮來。

    柏哥兒牽着棣哥兒在外面院子裏玩耍,其餘人則是陪着老夫人在屋裏說話。

    江瑤乖巧地坐在沈稚的身邊,小口抿着茶,聽兄嫂們說話。

    也不知怎麼的,老夫人突然就開始教訓起她來了,說道:“明日出嫁後,你就是林家的人了,日後去了林家,謹記要溫柔賢淑,孝敬長輩,伺候丈夫,萬不可做出損害侯府門楣的事來,知道嗎?”

    說這些話時,老夫人始終端着一副主母的氣勢與語氣。

    江瑤垂下眼眸,和順地應了一聲:“是。”

    老夫人又道:“林家家風純正,你嫁過去後,也不可做出那些善妒,犯七出之條的事情來,可知?”

    她這話一出,不管是江瑤,還是在座的沈稚與二夫人等人,都臉色微微有些不太好看了。

    江瑤還沒嫁過去呢,當母親的就在讓她不要善妒,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在敲打江瑤,日後林彧或是納妾,或是收通房,都讓江瑤不要在意嗎?

    哪有母親會在女兒出嫁前一日對她說這些的?

    “林家似乎也沒有納妾的規矩。”沈稚淡淡接了一句,“即便日後林彧要納妾,那也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了。”

    換而言之就是,老夫人着實沒必要去插手管江瑤房裏的事。

    沈稚當着衆人的面駁老夫人的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老夫人沒想到今日沈稚還要下她的臉。

    老夫人眉頭一緊,正要發作時,就聽得江瑤溫聲說道:“母親跟四嫂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裏了。母親放心,若是將來夫婿想納妾,我也不會阻攔的。”

    一個男人想納妾,一旦有了這個想法,那便像顆種子一樣,紮根於心中,越長越高,最後變成參天大樹。

    江瑤自認爲還算是個清醒的人,不會爲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的。

    林彧的心若是不在她這裏了,他納多少妾,她都不會爲之動容。

    沈稚聽見她的話,心中微微一沉,想要說什麼,可話到嘴邊了,又被她嚥下去。

    江瑤也不是什麼幾歲的小姑娘了,她對於自己要什麼,一直都很清楚。

    她自己的事情,沈稚也沒必要去插手過多。

    沈稚江瑤能說出這些話,沈稚都覺得是欣慰的。

    至少江瑤這種性子,也不會隨意受人擺佈便是了。

    由於次日要早起,所以大家也沒有在老夫人這裏待多久,只說了一會兒話後便各自回去了。

    臨走時,棣哥兒還牽着柏哥兒的手不願意放呢。

    他們兄弟倆的感情倒是好。

    最後還是沈稚哄着他說,說他明日要是乖乖聽話,就讓他跟柏哥兒睡。

    棣哥兒這才乖乖鬆了手,靠在江羨的肩膀上,揮着小手同柏哥兒道別。

    回了永寧居,天色還早,沈稚叫着樊於氏一起給棣哥兒洗了個澡。

    又將他明日要穿的衣裳放出來,擺在一旁的屏風上。

    “上月你是不是也沒回去?”沈稚忽然問了一句樊於氏。

    樊於氏點了點頭:“上月府裏事多,便沒回去。”

    她每月都有兩日可以出府回家的機會,這是沈稚特意留給她的。

    同樣是母親,樊於氏還有兩個孩子,沈稚更能理解她的心情。

    “等五妹妹的婚事過後,你便好好休幾日,回去陪陪孩子吧。”沈稚柔聲說道,“棣哥兒如今也差不多斷奶了,只是夜裏還需要你哄睡。”

    “這樣能行嗎?”樊於氏有些猶豫。

    先前她回家去,都是當日便回來的。

    畢竟到了夜裏,除了她沒人哄的了棣哥兒。

    “當然行。”沈稚笑着道,“我好歹也是他娘。”

    “多謝夫人!”樊於氏的內心微微有些激動,臉蛋也稍稍泛了紅。

    將棣哥兒送上牀後,沈稚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也要好好沐浴一番,杜媽媽早就準備好了熱水。

    等她這一番沐浴洗漱下來,天色也不早了。

    她的長髮還有些溼潤,髮尾在滴水,她拿着幹帕子,一面擦着溼發,一面往內室走。

    江羨早就等她多時了。

    見她回來,便主動走上前,接過她手中的帕子,替她擦頭髮。

    沈稚似乎習以爲常,也沒拒絕,而是坐在椅子上,仍由他給自己擦頭髮。

    “明日是你還是三哥送五妹妹去林家?”沈稚輕聲問道。

    按理說這種事應當是家裏的長輩去送的。

    可江家往上數的直系親戚里,竟也沒有個合適的。

    “三哥去。”江羨動作輕柔地輕輕揉擦着她的長髮,說道,“明日家裏客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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