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鳴?

    江寧和羅守義?

    沈稚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

    她還記得當初江寧仍在京城裏時,羅守義連侯府都不懼怕,依舊在外面尋花問柳。

    怎麼去了長臨,兩人反而還感情變好了?

    似是瞧出沈稚的疑惑,江羨笑着道:“聽說,羅守義去了長臨,仍不改陋習,有一次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叫人打了一頓,從那以後就老實了。”

    沈稚驚得瞪大了眼睛。

    羅守義去長臨,好歹也是個縣官吧,怎麼還有人敢對他動手?

    再說了,羅守義那性子,即便是被打了一頓,又怎麼會就變得老實了?

    從前他在京城都不怕的。

    看來這其中還另有隱情吧。

    “打得好。”沈稚悶悶道,“就該讓他喫些教訓。”

    江羨笑笑:“只可惜時間來不及,否則我當真要親去一趟長臨。”

    沈稚當然知道他這麼拼命趕回來的原因是什麼。

    她輕輕將腦袋靠在江羨肩上。

    等夫妻兩人回到侯府,天色也不早了。

    但他們沒來得及回一趟永寧居,而是直接去了老夫人那裏。

    彼時老夫人正坐在軟榻上無聊的鬥蛐蛐。

    那是白日裏棣哥兒玩的,夜深後樊於氏便帶他回了永寧居。

    聽見底下人來稟說江羨回來了。

    她先是一震,隨後猛地站起來,驚道:“你說老四回來了?”

    “是!千真萬確!”丫鬟斬釘截鐵道,“方纔門房已經來人說了,侯爺跟夫人一道回來的。”

    老夫人先是心裏一喜,但很快又反應過來。

    江羨回來,怎麼會跟沈稚一道呢?

    除非……江羨回來後,首先就去了將軍府!

    想到這裏,老夫人頓時覺得這個兒子自己是白養了!

    她心裏又堵得慌。

    正在這時,沈稚與江羨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當老夫人瞧見滿臉疲倦的江羨時,又忍不住的心疼。

    她走上前,伸手想摸一下江羨的臉。

    江羨卻下意識後退了半步,然後恭敬行禮:“給母親請安。”

    老夫人的手頓在空中,她有些尷尬的收回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她忍着激動道,“怎麼瞧着你好像瘦了?”

    “回來養幾日便好了。”江羨低聲道,“您不必擔心。”

    “用晚膳了嗎?”老夫人又問,“要不就在我這裏喫點?我叫小廚房給幾道你愛喫的菜。”

    江羨原是想拒絕的,但是看到老夫人期盼的眼神,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就勞煩母親了。”

    老夫人這下更是驚喜了,臉上笑的像朵花:“不麻煩。”

    她隨後叫了姚媽媽,一連點了好幾道菜。

    吩咐完這些,她纔有空看向沈稚。

    她也沒忽略沈稚包着紗布的手。

    “你手怎麼傷了?”

    “不小心被劃到了。”沈稚隨意找了個藉口,“小傷而已。”

    “我聽說今日將軍府的席散的早,你怎麼到這時纔回來?”老夫人的語氣頗有些興師問罪。

    “陪着祖母說了一會兒話。”沈稚溫聲解釋着,“忘了時辰。”

    老夫人倒是想順便斥責她兩句,但是看見江羨坐在一旁,也不好再說。

    對於江羨這趟西北之行她反而很感興趣,問了好些問題。

    江羨倒是沒有不耐煩,一一解釋着。

    等從老夫人這裏離開回到永寧居,已是夜深了。

    夫妻倆都累的不輕。

    沈稚先去浴室沐浴更衣,江羨則是直接去了暖閣看棣哥兒。

    這幾個月不見,棣哥兒像是又長大了些。

    望着他的睡顏,江羨忍不住輕輕親了親他的臉蛋。

    或許是他的鬍鬚太過扎人,讓睡夢中的棣哥兒有些不舒服,擡手撓了撓臉,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夜裏,夫妻倆躺上牀。

    沈稚被江羨抱在懷中,一陣睏意襲來。

    或許是覺得心安了,也或許是江羨平安歸來,身上也沒有一點傷,讓沈稚終於可以放下心,她手裏拽着江羨的衣角,昏昏欲睡。

    而江羨卻像是還很精神,手指輕輕摸着那枚被她戴在胸前的扳指。

    “怎麼了?”沈稚眼睛都睜不開了,但感覺到他還沒睡,便強撐着問道。

    “你一直都戴着它?”他輕聲問。

    “嗯……”沈稚意識已經有些不清楚了,但還是應道,“是你留給我的,我怕丟了……”

    江羨輕輕在她額頭吻了一下:“睡吧。”

    沈稚實在是沒什麼精力了,聽他這麼說,便很快沉入了夢鄉了。

    次日一大早,無需小清來叫,沈稚就已經醒了。

    江羨天不亮就起身進宮了,他離開時沈稚醒了一次,囫圇吞棗一般地說了幾句話就又睡着了。

    此時她醒來,摸着身側還有餘溫,便知道昨夜不是自己在做夢。

    江羨真的回來了。

    小清前來伺候着沈稚起身。

    “祖母那邊有消息嗎?”她問道。

    “天亮時將軍府就有人來遞話了。”小清笑着道,“老夫人好着呢,讓您不要擔心,也不要折騰着過去了。”

    是沈老夫人心疼沈稚來回跑,她也知道沈稚這些日子累壞了,再加上江羨剛回來,並不想讓她回孃家回的這麼勤快。

    “那就等再過幾日,她傷好的差不多了,我再帶着棣哥兒回去一趟吧。”沈稚只能道。

    “如此也好。”小清笑着說。

    起身收拾好以後,沈稚就去了老夫人那裏。

    日常請安陪着說說話,沈稚也沒什麼別的事要做了。

    她回到永寧居,陪着棣哥兒玩了一會兒。

    這孩子最近迷上了鬥蛐蛐,老夫人特意給他買了好幾只用草簍裝着的送過來玩。

    沈稚則是坐在檐下躺椅上曬太陽。

    她還在想着晌午時江羨會不會回來,小清突然從院外快步走了進來。

    “夫人夫人!”

    她的語氣聽着很是激動。

    “怎麼了?”沈稚放下手裏的書,擡眸朝她望去。

    “出大事了!”小清忙不迭道,“今兒一早,聽說詔獄的人全部出動去抓人了!”

    沈稚一怔:“抓誰去了?”

    “抓了好多好多。”小清道,她壓低了嗓音,“聽說林家也在其中。”

    沈稚這下更震驚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事,能將林家都牽連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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