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她們今日也都各自換上了新衣,氣色很不錯的樣子。

    “小五呢?她準備的怎麼樣了?”老夫人便問道。

    “在梳妝打扮呢。”沈稚笑說。

    “你們過去陪着她吧,讓文君留下來陪我便是了。”老夫人怕江瑤緊張,便叫沈稚跟三夫人過去陪着。

    “是。”兩人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不過等她們倆去了,才發現江瑤非但不緊張,還十分遊刃有餘的樣子。

    妝娘正給她上着妝,一旁的丫鬟已經將喜服都鋪在了牀上了。

    那喜服是江瑤一針一線自己繡的,與上一次穿的不同,這次的顯然更加精緻好看。

    江瑤從鏡中瞧見兩人過來,便笑道:“三嫂,四嫂,你們來了。”

    沈稚與三夫人對視了一眼,而後笑道:“母親還怕你緊張,特意讓我們過來陪着你呢。”

    江瑤羞澀地抿抿脣,笑道:“又不是第一次嫁人了,有什麼好緊張的。”

    她自己倒是能大大方方的說出這話來,反而讓原本有些小心翼翼的沈稚鬆了一口氣。

    “還沒喫東西吧?”三夫人則是關心地問道,“我讓廚房給你送些喫的來。”

    “謝謝三嫂。”江瑤感激道。

    她的確是從早上起來便一直在忙碌了,還沒來得及喫東西呢。

    一會兒上好了妝更不能亂吃了,得一直等到去了趙家才能喫上幾口。

    沈稚便吩咐人去廚房給江瑤端些東西來。

    賓客比預計來的更早一些。

    江羨跟江紹兩兄弟去前院待客了,柏哥兒也領着兩個弟弟在前院玩,偷偷學着大人間的交際。

    只有還不會走路說話的桓哥兒被留在了永寧居。

    不一會兒,後院的女眷們也多了,三夫人不得不離開去招待。

    沈稚則是繼續留下來陪着江瑤。

    她不擅長交際,也不喜歡,這些事留給三夫人去正好。

    江瑤吃了一點東西,就要馬不停蹄的繼續補妝,然後便是挽發。

    這一系列忙下來,已經是一兩個時辰以後的事了。

    彼時來迎親的隊伍也到了,處處都是鑼鼓翻天的聲音。

    一身新郎官打扮的趙成帶着儐相前來迎親。

    有江羨與江紹帶着人堵門,他倒一時半會兒還進不來。

    但都是爲了熱鬧,也沒真的爲難他,大約一刻鐘後,才放了他們進來。

    沈稚始終陪在江瑤的身邊,送她出了房門,由趙成接走。

    前院跟後院仍在熱鬧中,可這些熱鬧與江瑤無關了。

    沈稚忍住心中的不捨,去了後院陪客人。

    儘管她再不喜歡,也還是要露面的。

    老夫人跟餘老太太在一桌,這對老姐妹正握着手說着話呢。

    這一日,侯府格外的熱鬧,連同街坊鄰居都得了侯府送來的東西。

    到了傍晚,賓客們才陸陸續續離開了侯府。

    府裏的丫鬟婆子們又忙着收拾。

    沈稚讓人去前院看了看情況。

    不出意外,今晚江羨兩兄弟只怕是又喝多了。

    沈稚讓人準備好醒酒湯送去前院。

    又問了棣哥兒的行蹤。

    得知他一直都待在前院後,她愣了愣:“這孩子怎麼一直在前院?他在幹什麼呢?”

    “跟着柏少爺一道的。”杜媽媽笑着答道。

    既是有柏哥兒在身邊陪着,沈稚便不怎麼擔心了。

    她忙了這一整日,此時腰痠痛的很,靠在軟榻上,杜媽媽便幫她揉了揉腰,道:“明日請大夫來再扎幾針吧。”

    “嗯……”沈稚應着,倒是沒拒絕。

    她聽着外面的動靜,只隱約有微風拂過樹梢的沙沙聲,除此之外,便是外面丫鬟們灑掃的細微聲。

    與白日的喧譁相比,此時顯得寂靜許多。

    沈稚靠在軟榻上差點睡着了。

    還是杜媽媽叫了她,她才起身去沐浴更衣,然後上牀睡覺。

    臨睡前江羨才從前院回來。

    與他一道回來的,還有棣哥兒。

    這父子倆瞧着都有些臉紅,像是都喝醉了。

    沈稚還沒開口問呢,棣哥兒便紅着臉先認錯:“我只抿了一口,是柏哥哥在喝,我偷偷喝的。”

    柏哥兒的年紀已經到了可以飲酒的地步,所以今日宴席上,江紹給他也倒了一杯。

    棣哥兒見席上大人們一口接着一口十分高興的樣子,以爲是什麼好喝的東西。

    沒想到只嚐了一口,他這臉便緋紅,到此時都沒散去。

    “你這孩子。”沈稚無奈道,“難不難受?”

    “剛開始有一點,現在好多了。”棣哥兒抱着小手,乖乖道。

    “快去洗澡睡覺。”沈稚道。

    棣哥兒就回了暖閣去找樊於氏。

    至於江羨。

    沈稚看了他一眼,道:“你也是。”

    “好。”江羨便笑起來。

    他喝的有些多,走路腳步都是虛的。

    沈稚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都怕他在浴室睡着了。

    今夜沈稚沒敢讓桓哥兒跟着自己睡,怕江羨夜裏發酒瘋。

    但出奇的,江羨倒是很安靜的睡了一晚。

    第二日還早起進宮去了。

    沈稚早上醒來時沒看見身側的人,問了冬青才知道他一早便出門了。

    “早上杜媽媽讓小廚房準備了早膳,看着侯爺喫完了纔去的。”冬青笑道。

    “還好不經常這麼喝酒,否則他那身子怎麼熬得住。”沈稚無奈嘆氣。

    回回喝酒都是一攤爛醉回來。

    “侯爺應酬多,也不好回回都推了。”冬青笑說,“再說了,昨兒是五姑娘出嫁的日子,侯爺總不好駁了客人的面子。”

    沈稚自然是知道這些,所以沒有與江羨多計較。

    她起牀後便去了老夫人那裏請安。

    彼時恰好趕上三夫人帶着兩個孩子過來,他們給老夫人請過安後便要回去了。

    “這麼快就回去了?”沈稚留他們,“吃了午飯再回去吧?”

    “我倒是也想,但柏哥兒上課耽誤不得。”三夫人笑道。

    既是關於孩子的學業,沈稚便不好再留了。

    目送着他們一家三口離開後,這才進屋去見老夫人。

    “來了。”老夫人見了她,便笑眯眯道,“用過早膳了嗎?”

    “喫過了。”沈稚笑着點頭。

    “這些日子,也辛苦你們了。”老夫人笑說,“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你拿去戴着玩吧。”

    她身後的姚媽媽便捧來一個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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