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的好聽,什麼只要我乖乖聽話就對我好,都是放屁,聽個響就沒了。”

    喬念念撿起一顆小石子朝着別墅的方向丟了過去。

    她擡眸望着燈火通明的房子,心想:估計這會兒顧言深已經休息了吧。

    是了,他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更不可能在意她回不回家。

    要不,自己回去?

    喬念念搓了搓凍起雞皮疙瘩的雙臂。

    白日裏,這裏還是酷暑,一場暴雨帶去了悶熱也帶來了清涼,本是最好睡覺的時候,可她卻只能在桃樹下凍得瑟瑟發抖。

    “早知道就不溜出來了。”在家裏,雖然不被顧言深待見,但好在還有喫有喝,不用受餓挨凍。

    她摸了摸幹扁的肚子,再過一個小時就是凌晨了。

    “咕嚕!”肚子發出了一聲抗議。

    喬念念扁着嘴哄道:“你乖乖聽話哦,不準亂叫。”

    “咕嚕~”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也不知是贊同還是反對。

    “唉!”

    喬念念坐在花壇上長嘆了一口氣,她雙手支着下巴,百般無聊的拿了個樹枝在土裏畫圈圈。

    不知過了過久,眼皮越來越沉,“哈欠,哈欠!”

    ……

    兩個小時後。

    晨光熹微,天空露出紅日。

    昨夜的雨珠在明媚的陽光下化爲烏有,前去尋找喬念念的人陸續回到別墅。

    客廳裏,顧言深捏了捏眉心,眼底烏青,盡顯疲憊。

    “人呢?”

    衆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臉上一副爲難的樣子。

    最終,還是顧南鼓起勇氣代表回答:“先生,附近這一圈,能找到我們都找了,昨晚出現在別墅外的車輛已經全部徹查,只是路過,與夫人無關。”

    “難道她長了翅膀會飛不成?”顧言深狠狠的拍了桌子一巴掌。

    厚實的玻璃桌,在掌印落下的四周,一條纖長的裂痕順着四周蔓延,就如同顧言深此刻煩躁的心情。

    他隨意的扯了扯領帶,西服上的胸針戴得歪歪扭扭,還是昨晚參加生日宴的那套,緊繃的臉上,短短几個小時就張了一撮鬍渣,讓本就不溫柔的他,看起來更加的讓人害怕。

    顧家人哪敢觸這個黴頭,一個個盯着地面像個啞巴,大氣不敢喘。

    “顧西呢?”顧言深掃了眼回來的人,唯一少了顧西的那一隊。

    要說這家裏還有誰能讓小丫頭多說兩句的,大概就是顧西了,他頭腦簡單,也好忽悠,除了一身功夫,還能陪她喫喝玩樂。

    “回先生,小西說,要是找不到夫人,他就不回來,這會兒應該在查忘憂閣。”

    “忘憂閣?”顧言深微眯着眼,某種透着危險的光芒,“他去忘憂閣做什麼?”

    “聽說昨晚夫人和宋小姐一見如故,他想夫人喜歡喫,可能會去忘憂閣找宋小姐。”

    “宋家?”顧言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件事決不能傳出去。”

    不僅僅是家醜,更要提防那些心懷不軌之人。

    奶奶生日剛結束,不少人都對集團虎視眈眈,這個時候顧家女主人卻莫名其妙消失,一旦消息泄露,後果不堪設想。

    “讓顧北迴來,務必封鎖消息,不準讓這件事傳出去。”

    “那,夫人那邊——”

    昨晚,顧家出動近千人,把所有能夠搜索的地方都查了個遍,卻沒有一點消息,就連不能去的喬家,也都安排了人祕密偵查,可依舊——

    “繼續找,我給你們一日時間,不管是掘地三尺,她就是地鼠,也得給我挖出來!”

    “是!”

    顧言深擺擺手,衆人陸續退下。

    偌大的客廳,只剩他獨自一人孤獨的坐在五人沙發。

    “大少,喝口水吧。”福伯吹了吹杯中的熱氣,雙手遞了過去。

    顧言深沒有接,雙手死死盯着屏幕,看着衆人回饋回來的消息,臉色越來越沉。

    “昨晚的事,我都聽說了。”福伯在他旁邊坐下。

    “是我的錯,我不該吼她。”

    福伯卻是一笑,“您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怎會不瞭解您?”

    大少哪裏是生氣少夫人背叛,分明是怕少夫人捲進顧家的紛爭,說完全不生氣是假的,但更多的卻是爲了保護她,只是方法太過激了。

    “之前我跟您說過,這次回來啊,少夫人真的是改變了不少,我知道之前的事,您心裏不舒服,可您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她一定是錯的呢?”

    福伯再次遞茶,讓他抓緊喝,“您明明是最不易發怒的人,從小成熟穩重,定得住,怎麼每每對上少夫人,就跟個孩子似的?”

    “說的不好聽的,且不論她是喬家嬌養大的孩子,就說你們的年紀,你就把她當妹妹,七歲之差,不同的生活環境,你想要她長大,卻不給她機會,這不是爲難人嗎?”

    “福伯覺得,我對她太過嚴厲了?”顧言深眉頭緊鎖,思緒飄向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您一直說,是您在縱容少夫人,可您看看最近的這些事,哪一次不是少夫人順着您?別忘了,少夫人她不是東南西北幾兄弟,更不是您的仇人,她是您的妻子啊。”

    顧言深撐着腦袋,沒有說話。

    “你不能像訓練手下一樣對她,這些年來,您爲何一直沒有離婚,除了喬家的關係,最重要的是什麼?”

    顧言深依舊未言。

    “少夫人脾氣是不太好,但若真要她害人,她會嗎?”福伯輕笑,“那些事,不過雷聲大雨點小,虛張聲勢而已,你啊,最欣賞的是少夫人不論如何對你,但始終保持一顆純真的心。”

    “現在,她把這顆心掏出來給你看,爲了你不惜與顧明陽爲敵,你可想過這份假的策劃書叫過去,顧明陽會怎麼對少夫人?他的骯髒手段,您見得還少嗎?”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她——”顧言深倍感自責的嘆氣。

    他承認是自己沒有控制好脾氣,造成了這次念念離家,可他——

    老宅西院的對話,就像一枚針一根刺紮在他的心裏,讓他怎能不在意?

    回家後,他確實想過等喬念念解釋,可結果呢?

    他看到監控裏喬念念偷偷溜進書房,拿走那份策劃書,這讓他怎麼冷靜?

    “以前少夫人做了那麼多,可從未見您失控過,大少最近是怎麼了?”

    面對福伯的問題,顧言深不知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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