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氣氛突然凝滯住,兩名警察看向隨行的人,面上沒有表情。

    “還站那做什麼,趕緊把老子保釋出去,辦事比烏龜還慢,難怪你太爺爺當年都懶得看你,要不是你沒用,老子我也不用在這兒受罪。”

    男人垂着眉,洶涌的眸光在白熾燈下流轉。

    “你是啞巴嗎?還不快點,這破地方連張像樣的牀都沒有,老子都不能好好休息。”

    聽到這話,站在顧臨淵身旁的兩人,嘴角不由一抽。

    這裏是拘留室,又不是度假別墅,以爲擱着玩的呢。

    “顧先生,您父親涉及的並非小事,保釋恐怕暫時不行。”警察委婉的提醒。

    顧臨淵笑了笑,雙手放進口袋,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顧明陽看着立馬急了,“臭小子,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老子,趕緊把我弄出去。”

    “呵!”顧臨淵在臨近門口的位置停下腳步,偏頭看了過來,眼神中充滿蔑視,“你怎麼覺得我這麼沒用的人,能把他們聯手弄進來的你,帶出去?”

    “那你來做什麼?”

    顧明陽依舊嘴硬,但仔細觀察會發現,他微顫的手透着緊張與不安。

    “自然是——”顧臨淵嘴角上揚,“來看你笑話。”

    “你!”

    顧明陽喉嚨一噎,險些被口水嗆死。

    他捂着胸口,面部猙獰的瞪着兒子,“顧臨淵,你敢欺負你老子?等我出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顧臨淵依舊淡淡的,父親的威脅,似乎於他沒有任何作用。

    “好啊!”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我便在家裏靜候父親,可別讓我等太久,明早還有一場手術,休息不好是對病人的不負責任,我先回去了。”

    望着走遠的兒子,顧明陽徹底傻眼,“顧臨淵,你真的要這麼對你老子?我可是你親爹,你今天要是走了,就不再是我顧明陽的兒子,我的家產也不會留給你!”

    顧明陽聲嘶力竭的警告,可直至大門被重新關上,他也沒有看到兒子回頭。

    他生氣的朝着牆猛踹了兩腳,連接的鐵欄杆跟着踉蹌,空蕩蕩的拘留室,只剩下陣陣回聲,讓人害怕不已。

    “顧臨淵!”

    警察局外,顧臨淵處理完父親的事情,回頭望向身後,苦澀的笑了笑。

    與此同時,他的手機響起,看到上面的備註,他似乎早已預料,臉色沒有絲毫波瀾,上了車便揚長而去。

    ……

    深夜,姜家後院。

    茶室內,三個年紀相仿的男人對立而坐,比起顧言深和姜楓,坐在中間的顧臨淵明顯更爲內斂沉靜。

    “我以爲你會把他保釋出來,沒想到——”想說的話,都被姜楓融化在這一聲的笑中。

    顧臨淵下意識的用食指擡了擡眼角位置:“尋釁滋事,綁架姜小姐,都是事實,他做了錯事,理應受到應有的懲罰,爲何要助紂爲虐?”

    “如果我說,準備告到底,他接下來得待在牢裏,你也不會在意?”

    顧臨淵沒有回答,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擔憂,就好像現在在談的不是他的父親。

    沉默良久,他緩緩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推到姜楓面前,“裏面或許有你需要的東西,我希望他能在裏面待多久就待多久,最好永遠都別出來。”

    姜楓錯愕的愣住,偏頭看了眼顧言深,一時間拿不準主意。

    這顧家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有趣,顧言深跟顧明陽伯侄不合,倒不讓人意外,可顧臨淵卻是顧明陽唯一的兒子。

    就算顧明陽最近損失慘重,憑藉着多年的積累,手裏的積蓄肯定不少,將來必定會留給兒子。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證據,想要顧明陽再出不來,這些內容必定牽扯龐大。

    “我有正經工作,足夠養活我與家人,姜總不必擔心,比起你,我對他的恨只多不少。”

    姜楓用眼神詢問顧言深,見他點頭,心裏瞭然。

    “那就多謝了,你放心,結果必定讓你滿意。”姜楓收起U盤,將自己的名片交到顧臨淵手上,“上面是我的私人號碼,以後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聯繫。”

    “謝謝!”顧臨淵起身準備離開,顧言深緊隨其後。

    兄弟二人來到院外,顧臨淵給他塞了一個紅包。

    顧言深微愣。

    “之前你和弟妹結婚,我在國外進修沒能過來道賀,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紅包很薄,手感卻夠硬,顯然是張銀行卡,“這些錢你留着。”

    顧言深將紅包往回塞,卻被堂哥躲開。

    “這是禮節。”顧臨淵堅持,“這段時間,他給你們帶來了不少麻煩,有了U盤上的證據,我相信他的結果會如你所願,本來應該由我親自動手的,麻煩你了。”

    顧言深心情複雜,不同於對顧明陽,這位堂哥,他是真的拿親人來看待。

    雖然雙方的長輩結怨已深,但兩人關係卻還算不錯,只是不長聯繫。

    “你放心,我會處理好,伯母最近還在療養院?”

    “她最近心情還算穩定,等顧明陽進去後,我就打算把她接出來,療養院的環境再好,也比不上和自己親人在一起。”

    提起母親,顧臨淵冷峻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

    誰也不會知道,那個差點做了顧家主母的人,險些成個人人畏懼的瘋婆子。

    “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我會處理好後續。”

    顧臨淵看着堂弟,忍不住笑,他的手搭在顧言深的肩膀,“我纔是哥哥,你每次都是如此,總喜歡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就如同當年,他發現母親因父親出軌,一度抑鬱險些喪命,最後被帶回顧家一樣,明明自己更爲年長,可在顧言深的面前,卻更像個被保護的人。

    有的人便是如此,天生的主導者,不論年紀,只要站在面前,便會讓人忍不住敬佩,而顧言深恰好如此。

    “太爺爺當年做過最正確的決定就是選了小爺爺做接班人,如果是我爺爺和父親,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顧臨淵搖搖頭嘆氣,“等結果出來,告訴我一聲,我也好把這個好消息說給我媽聽,說不定她心情好了,病情也能好轉。”

    “你就這麼希望他關在這兒?”

    “不然呢?放他出來帶着那個女人和孩子,跑去療養院給我媽受刺激嗎?”顧臨淵垂落的手握拳咯吱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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