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如今已至冬日,春夏秋的案件早已收拾妥當了吧。”君慕辰削金斷玉的聲音再次出現在孫大人的耳朵裏。

    孫大人忙不迭的點點頭,這些東西他早已整理過了,哪需要王爺再次忙活。現在是冬天,冬天又太冷,應當是好好休息纔是還麻煩王爺陪着到了現在。這些活計本不該是王爺做的,可他極爲負責任的將每個案件都親自過了一番。

    “那邊

    便好。”

    君慕辰起身要走。他每日都會去雲王府,當然今日也不例外。

    宋江望掀開簾子走了過來。見到了雲王還有孫大人,互相行了個禮,也隨着坐了下來。

    見雲王穿得單薄,宋江望看了突然有些心疼。

    本來他也不過是三品官員,不該插手皇子的事情,但總覺得這君慕辰看上去很好相處,心中的慈愛突然爆發。“大理寺苦寒,不比其他位置清閒,雲王在這裏當值,冬日之時可要穿的那暖和一點,若是傷了身子又是要治病的。”

    原先他就見過這二皇子。小時候是冰雪可愛的。越長大越覺得他高冷,不易親近了,可是孫大人說二皇子非常好相處,直到是面冷心熱。

    君慕辰低頭看了自己的服飾,不免笑了一聲,若曦不在,她穿衣物都穿糊塗了。身子雖然原先得過寒毒,比較怕冷,可是寒毒痊癒之後,竟然不知道何爲秋,何爲冬。

    總之什麼樣的天氣,他都能扛得過去,這麼一來相較於其他官員,自己穿的確實單薄了一些。

    “習武之人倒是不懼嚴寒。穿的單薄些,倒也能練練抗凍。”

    他還是改變了挺多的。和柳若曦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她的性子也得到了很大的改變,以前不管是哪位官員清廉的或者是貪污的,是不幹實事的的……還是在位有功的,與他搭話三句,不過是回一個字,可謂是清冷孤絕的一個人。

    然現在變化大了,也學着和別人開玩笑了,若是有自己看得順眼的人與他搭話,也會說上幾句的,並無原先那般高嶺之花的態度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果真不是假話。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另一個人的脾氣也會像另外一個人慢慢的靠攏,成爲十分相近的個體。

    寒暄了幾句,雲王接來趙峯遞過來的大裘,披上了便是要走出門。

    “雲王可是要走,現在是走不得了,我得了皇上的令,說請入皇城一趟。雲王殿下少不得要跑路了。”宋江望只顧着聊天開心,竟忘了皇上的吩咐,見雲王要走之時,才把這重要的事情給想了起來。

    如今倒變得越發糊塗了,竟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該打該打……

    君慕辰的神色暗了幾下,不過稍縱即逝,片刻便恢復正常。“多謝宋大人告知,本王這便入宮。”

    父皇找自己又是爲了何事?現在是國泰民安,又無其他事端,如今是養兵千日,又不是用兵一時。

    邊防管理的都很好,總不會因爲兵亂的緣故吧。

    莫不是想自己了。

    這雲王殿下騎着高頭大馬,身形高挺到了宮門口的時候,不少士兵昂着頭看雲王。

    “這個時候正好進去和皇上喫頓飯……”李守德在旁邊領着路。

    “難不成是父皇讓我進宮和他喫頓飯?”鬱慕辰是想抱怨的,他還是想和自己的娘子在一起。你能我能、命裏調油,也還是不願意進宮陪自己的父皇喫頓飯。

    再說宮裏的規矩極多,一不小心就壞了規矩,雖然自己肆無忌憚慣了。父皇也多能忍受,不過旁邊大多是宮人,若有兩句風言風語傳了出去,被朝中的官員知道也是茲事體大的事情。

    “父皇想喫飯,可以到我雲王府。這宮裏規矩極多,我早已離皇城數年,不習慣宮裏的規則了。”看着這四角天空,這青石鋪就的路面,君慕辰走過太多次了,沒來到這個地方也還是有些陌生感。

    李守德嘿嘿一笑。“老殿下過來一趟,有什麼事還是當着陛下的面說吧。”在皇上身邊不是久了,自然也知道這皇帝陛下喜歡的是哪個皇子。

    雖然嘴上說着一碗水端平,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會偏愛哪個的。可一碗水哪有端平的時候,皇上明明最爲偏愛二皇子,什麼好東西都給了他。就連關心也是。

    當時封親王的時候,不過是賜給了君慕傑一個“忠”,給了雲王的是雲中城的“雲”。

    雲中城自古以來就是咽喉要地,也是八朝古都,可謂是極爲久遠的都城,將其中的雲字當做親王的封字,豈不是要暗喻把這雲中城拱手送給雲王殿下,既然是璃南的京城,是不是要把璃南也交給他呢?

    非李守德聯想的太多。只不過是他在宮裏當太監久了,人也染上了太多的精明,且經他這老眼一瞧,什麼花花頭子都能瞧得出來。

    只要是這雲王多和朝中的大臣接觸接觸,再拉上幾個相對較硬的靠山,與忠王抵抗肯定是會分庭抗禮的。

    屆時再用些小計謀,便可將天下唾手可得。依着皇帝陛下的性子,應該不會插手過多的兄弟們的事情,自然由兄弟們自己鬥來鬥去。

    勝者爲王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殿下吩咐了御廚,準備了南方小點。如今宮裏來了一位琅琊的廚子做啊,山東的菜餚十分可口。雖是辣上一點,但是格外鮮香。”

    “父皇這是把本王當成貪喫的人了,得到了這樣的一個好廚子竟讓本王去看看,忘了我近如今已過弱冠之年,再也不是原先羸弱的少年了。”

    記憶飄了很遠很遠,原先的時候,父皇就愛拿些好喫的哄自己,他現在性格堅毅,以前卻是一個極爲愛哭的人,動不動就要落淚,連母妃都束手無策。

    只有父皇一次一次不厭其煩的哄自己,父皇身邊都有處理不完的公文和上交的,簡書起料,只要自己一哭一落淚,他就忙舍了身邊的事情趕來哄自己,這一片父愛讓他莫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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