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輕易的去求一個人呢,如此高傲的人,他的頭顱也應當是高貴無比的。
柳若曦從人羣中緩緩出來了。
“是你告訴他的是不是?是你告訴他的,你這個惡毒的婆娘,你既然救了我,爲什麼還要告發我!”給他希望又太讓他失望。
比一開始就讓他死還要令他崩潰,接下來他會受到牢獄之苦,會受到砍頭之罪,這些都比病死要讓他痛苦許多。
“我救你是出於醫者的本能,而你被抓更是因爲你犯下了滔天大罪,你不僅裏應外合背叛璃南,你還設計宮變想要害死太上皇和當時還是雲王的皇上!”柳若曦並不後悔救了一個這樣的惡人。
只知道救活一個人是應該的。在醫者眼裏,生命沒有好壞之分,司命都是值得敬畏的,他很高興自己能評的醫術把他給治好了。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別讓我死,你們已經殺死很多人了,楚家已經滿門抄斬了,難道還不夠嗎?我現在沒有什麼實力了,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威脅了。”君慕傑雙脣打鯁,全身發抖,癱坐在地上,眼神麻木,哀求之意不減。
呂蒙跪在地上猛磕了幾個像頭,他現在縱然有通天的本領,也救不了王爺了,只能靠感動皇上來給王爺一條生路。“皇上你放了主子,我呂蒙任你殺、任你剮都毫無怨言,只求你能夠放我主子一條生路,他必不敢再掀起一些風浪了,我們本來想逃出雲中城,就找一僻靜地方安度餘生,沒想到主子竟然生了病,所以才折返回來,並無再來攪亂皇城的意思……”
君慕辰又好氣又好笑。“你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會有今日的結局,你放心,朕是不會放過你的。”
當晚君慕傑還有他的手下就被押送到天牢之中,君凌峯不會再過問這件事情了,他已經到了別的地方,至於哪個地方連君慕辰都不知道,外人又怎麼會知道呢?
天牢的日子並不好過,昏暗潮溼還有老鼠,現在雖未到臘月,可天卻寒了下來,更加顯得冰冷。
身上衣服穿的也單薄,他半夜被凍凍的睡不着,呂蒙看着主子,深覺得對不起他,他終究是害了王爺。
手摸着身上揣着的短刃,放在了脖頸處。
“王爺保重。”這話沒有說出來,只不過是用口型講了一下。
當夜呂蒙就死去了。
看守天牢的人突然聽到了尖叫聲。
跑過去一看,一個人竟然躺在了地上,旁邊都是血。尖叫的人,就是君慕傑。
“他死了!我怎麼能和死人在一塊,你快把他給拉出去。”君慕傑捂着耳朵,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死的,等到自己看向他的時候,就已然躺在了地上。
看着君慕傑對過去忠誠的手下棄之如履,這些看牢的看天牢的護衛也蠻不是滋味。
“忠王你和老鼠都能在一起過日子,和人的屍體爲何不能呆一夜了,如今天未亮,我們就是把屍體拉出去,也不知道擱置在哪裏,先跟你的手下待上一夜吧,算是爲他守靈了。”一護衛不知道有心還是無心,故意不把屍體給拉出去。
君慕傑突然尖叫了一聲,他往旁邊躲了躲,縮在牆角里,不敢看躺在地上的呂蒙。“他會發臭會腐爛,會很難聞的。快去把他拉出去,難道你不聽本王的話嗎?本王可是忠王,是能夠定人生死的,你連本王的話都不聽了!”
“我們只聽皇上的話。”
護衛們重新把牢房鎖好便各自休息去了,沒有再過問所謂的忠王。
天亮了,君慕辰再次來看他的時候,卻發現這忠王好似和以前的有些不一樣了,他頭髮散亂,可明明昨天還是好好的。
屍體已經被拖出去了,血跡還沒有清理乾淨,君慕辰已經知道了呂蒙在獄中自殺了。
“你覺得朕會如何處置你?會殺了你嗎?會砍頭嗎?還是直接賜你一杯毒酒?”君慕辰用白布擦着刀,他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樣,不過照理說是應該把他砍頭的。
“你應該放了我,我是你的大哥,難道你忘了倫理綱常了嗎!”見到來人,立馬像瘋了一樣抓住了旁邊牢房的門,猛搖着牢房的鋼鐵。
可是堅硬無比。任何一個自稱削鐵如泥的冷兵器也不能把這天牢的剛給削斷了。
“你還記得你是我大哥,可是朕卻忘記了。朕可沒有通敵叛國殘害手足兄弟,還妄想殺害父親的大哥。”憶起往事,君慕辰很是心疼,小時候他是真的把這個人當兄弟的。
那時兩個孩子都小,並沒有什麼壞心眼,雖然君慕傑會搶去所有的好東西,然後他也不在乎,可後來慢慢變味了,他會拿石頭子偷偷的打自己腦袋,會把所有錯歸到自己身上。
會暗中使絆子,會把原先要交給太傅的習文撕了個七零八碎,讓自己深陷難堪之中,然這些細碎小事如今一一想起來,大多忘卻。
在自己的小時候,分明是被君慕傑作弄長大的,他性格堅毅,實在是不屑於這般人爲伍。
“雖然不能放過你,但是卻能夠滿足你一個要求的,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母親吧。”
隨即牢房的門被打開。兩個護衛直接拉住君慕傑的身體害怕他逃跑,又把他的雙腳綁在了一塊,直接把他給擡了起來。
君慕辰對已死的人沒有太多的怨念,給楚倩雲找了一個算是風水寶地的地方藏了進去,竹林佳處,風景也甚是不錯。
依靠着香山,獨特風光。
囚車搖搖晃晃,終於在墓碑前停下來了。
君慕傑在一陣慌亂之中下了囚車,人好像失了魂似的來到了墓碑前。
墓碑上刻了這樣的幾個字——君慕傑之母楚倩雲墓。
君慕傑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