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老宅————

    晚上林雨彭考完試回家了,他今天也參加了縣試,並且順利通過了第一場。

    一家子坐下喫飯時,林老爺子好奇的問道參加縣試都有哪些同窗,想看看競爭對手都有哪些,日後要是誰出息了做了官,也好提前巴結一下。

    “有幾個,我還看到了許存知。”林雨彭說道。

    林老爺子納悶:“他不是班上的倒數第一嗎?怎麼還去考?”

    “不知道,”林雨彭低頭扒了一口米飯:“不過交了報名費誰都可以去考,但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通過的。”

    林老爺子點點頭:“那報名費多少?”

    林雨彭:“三兩銀子。”

    一旁喫飯的林傑興驚訝了一聲:“呀,都夠我們家喫上好幾頓肉了!”

    林金文一想到肉就忍不住流口水,但現實是隻能白飯配鹹菜。

    林雨彭低頭默默喫飯。

    他知道許存知能進考場是因爲孔文院長幫報名的,他必須要好好考試,盡最大的努力去考,說不定能考個第一呢?到時候不僅能光宗耀祖,還能讓孔文夫人後悔,要是錯過了這麼厲害的自己,是孔文院長的損失。

    十二天後,衙門放榜單出來了。

    林雨彭聽到消息後馬不停蹄的前往。

    當他看到大紅紙上龍飛鳳舞的寫着幾個大字————縣試案首,許存知。

    一道晴天霹靂從頭頂劈了下來,林雨彭怎麼也沒有想到許存知會是第一名,而自己在中間的名次。

    人羣中,一輛馬車輕輕駛過,車上的窗簾被掀開,孔文探出頭來觀看。

    掃視一週後,滿意的笑道:“回去郎翰學院。”

    孔文將許存知叫到了書房裏。

    “太精彩了,你知道你在學院裏頭的印象一下子反轉了嗎?”孔文開心不已,不愧是自己看上的親傳弟子啊,傳出去倍有面。

    許存知面無表情,拿起茶杯輕抿一口:“我不在乎他們怎麼看。”

    “你在校場上的表現十分出色,我看了都覺得自愧不如啊。”孔文誇大其詞的說道。

    “您過獎了。”許存知不想聽她在這嘮了,於是隨便找了個理由就走了。

    晚上,林麗卿已經做好了一桌子好菜。

    許皖頌看了便猜測:“你有喜事了啊?弄這麼多菜?”

    林麗卿心裏高興便不多解釋了,今晚她做了酸甜排骨,宮保雞丁,紅燒魚,白灼菜心,還有絲瓜湯。

    許存知回來後,林麗卿跟許皖頌還在門口站着等待,想給他一個驚喜。

    他一開門,一堆花瓣灑落下來,隨後看到了兩張笑臉。

    “恭喜恭喜!”林麗卿萬萬沒想到咱家相公的實力這麼厲害,簡直是太牛了。

    許皖頌是被迫了,但也誠心的恭喜。“厲害厲害。”

    許存知看着這滿地的花瓣,一桌好菜,眉眼帶笑:“謝謝。”

    “快來喫飯。”林麗卿拉着許存知洗手,坐下。

    許皖頌屁顛屁顛的拿起碗筷:“餓死我了!本來早就做好了的,嫂子非要等你回來才能喫。”

    許存知深深看了林麗卿一眼,拿起筷子給她夾了一塊魚肉:“辛苦了。”

    許皖頌:突然有點飽了怎麼回事?

    “快喫快喫。”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第二天早上,林麗卿送完許存知去郎翰學院之後,再去了一趟怡紅院,上次說是拿銀兩去了,後面就把這事情忘了,掌事的該不會以爲自己糊弄她吧。

    順便林麗卿還想去看望一下七嬸還有希希。

    怡紅院那老鴇豔紅看到林麗卿來了,立馬就帶到包廂裏坐着了。

    不一會兒,掌事的來了。

    林麗卿先是對上次的不告而別道了歉,隨後又說道自己相公考試得了第一。

    掌事一聽,這小姑娘的相公厲害啊,將來肯定是個能巴結的人家,於是態度對她非常好。

    “林姑娘我跟你說哈,這地皮我妹妹給我了,你且看看,”掌事掏出兩張木黃色的紙。

    林麗卿仔細端詳了一下,確實是真的地契,一張林家的,一張後山的?

    “這張是怎麼回事?”林麗卿指着紙上問道。

    “咦?你不知道嗎?林家的地皮是連着這座山一起的呀,我當初以爲你看上這座山了,所以纔想要林家的地皮呢。”掌事疑惑了。

    “這樣啊。”真是天助我也。那座山上有很多草藥,到處都是寶。

    最後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完成了交易。

    地契是林麗卿的底牌,要是林家想對她做點什麼,那是自找苦喫,要是他們能安安分分的,林麗卿便讓他們平安無事。

    掌事拿了銀子後嘴都笑得合不攏了:“林姑娘您自便。”說完,她便拿着銀子走了。

    林麗卿出了廂房,去柴房找七嬸還有希希。

    卻不曾想又看到了希希被一個女人大罵的畫面,七嬸不知道去哪了。

    林麗卿上前阻止。

    “你誰啊!”那女子大吼道。

    林麗卿將跌坐在地上的希希抱了起來,安慰。

    “你的手怎麼了?”低頭一看,那衣服上滲出鮮紅的血液,林麗卿擼起單薄的袖子一塊,白嫩的手臂上全是鞭痕,又紅又長,觸目驚心。

    希希咬着嘴脣,極力的隱忍,摸着眼淚說自己沒有事。

    那女子顯然還不放過她。

    林麗卿犀利的目光瞪過去,女子便咬牙切齒冷哼一聲:“一個爹孃都不要的賤貨,你理她做什麼?”

    “你才賤貨。”林麗卿說罷,想帶希希離去。

    “你!站住!希希是我們怡紅院的孩子,你有什麼資格帶她走?”女子上前阻攔。

    “那從現在起,希希就是我的孩子。”林麗卿冷冷的說道。

    門口七嬸剛好回來,看到希希手臂上的傷痕時,她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

    “月兒姑娘,希希只是個孩子啊,有什麼做錯的你衝我來嘛,你幹嘛這麼殘忍的對待一個孩子!”七嬸抹着眼淚,大聲的吼道。

    那月兒怕她的聲音太大,讓別人都知道她欺負小孩子了就很丟臉,於是話也不說的扭頭走了。

    “七嬸,您別難過了。”林麗卿將希希放下,掏出一瓶止痛的藥膏幫她塗抹在傷口上。

    大冬天的,竟然讓一個孩子穿這麼單薄的裏衣。

    林麗卿是看不下去了,於是跟七嬸說了自己的想法,她要把希希帶回家。

    七嬸聽後很是開心,十分贊同。

    “你真的願意嗎?”

    “真的。”林麗卿點頭,她低頭詢問希希的意見:“你願意跟我回家嗎?”

    希希眨着又大又黑亮的眼睛,思考了幾秒之後重重的點頭。“願意!”

    林麗卿還想把七嬸也接回家,但七嬸婉拒了,說自己在這裏已經習慣了,實際上是怕林麗卿家裏又多了口人會太麻煩,開支也大。

    “其實,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七嬸垂眸,淡淡說道。“前段時間我去看了大夫,他說我得來不治之症,恐怕活不到秋天了。”

    林麗卿惋惜的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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