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泉的腿好了,最後還是叫了大夫上門醫治纔好的。

    因爲這個事情,鎮國公老是取笑他。

    吳泉無奈,我這是爲了誰才這樣啊!

    這天,鎮國公收到了從京城寄來的書信。

    打開一看,是祿妃寫的,看完後鎮國公嘆了口氣,扶額閉眼。

    吳泉問道:“怎麼了?難道是皇上叫你回京?”

    鎮國公搖頭:“是祿妃。”

    吳泉疑惑:“祿妃怎麼了?她出事了?”

    鎮國公擡眼一瞪:“祿妃問真兒什麼時候回京,真兒生辰快到了,讓我帶她回去宮裏慶祝。”

    “也是,今年就是五小姐的及笄禮了、”吳泉感慨:“時間過得真快,眨眼間小姐都長這麼大了。”

    “急什麼,還差兩個月呢,”鎮國公不耐煩的將信塞回去。

    祿妃是夫人的親姐姐,從小兩人一起長大,關係難分難捨,要不是夫人生病了需要靜養,不然祿妃鐵定是不會讓夫人到那偏僻的地方去的。祿妃對自己妹妹的孩子們十分關注,平時百般寵愛,特別是最小的溫真蓁。

    鎮國公頭疼啊,夫人不喜歡京城那種熱鬧嘈雜的地方,還有自己的大兒子跟四兒子願不願意一起回去還是個問題呢。二兒子跟三兒子眼下已經從邊疆回京覆命了。

    溫真蓁肯定是想回去的,但若是夫人跟哥哥都不在身邊,這個及笄禮就沒什麼意思了。

    說服夫人跟兒子就是個問題。

    “那,小姐一起回嗎?”吳泉這裏說的是林麗卿。

    “那,那肯定得一起了。”鎮國公頓了頓。

    “但是小姐都不知道您是她爹。”吳泉無奈。

    “再試一下?”

    “試什麼?滴血認親?”吳泉對上鎮國公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後立馬拒絕:“不不不!小姐她——屬下不敢。”上次都有陰影了,誰還敢上?

    “也是,我是她老子也不好下手啊。”鎮國公撓了撓頭,“不過她跟夫人還有溫姜瑜這麼合得來,不會有錯的,而且那胎記也證實了。”

    “那就帶回去。”吳泉點頭。

    “你說的容易!那臭丫頭脾氣可大了!一點都不知道收斂!我連靠近都難!”鎮國公拍桌,這脾氣可跟自己年輕時十分像。

    鎮國公沉吟片刻:“還有夫人.”他怎麼跟夫人說這件事情呢,他擔心事情一說出口,夫人受不了刺激就又發病了。

    吳泉道:“夫人好像在小花園的涼亭裏邊跟五小姐喝茶呢。”

    小花園裏,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這些花的種子有的十分難得,還是鎮國公花了重金買來的,夫人跟溫真蓁都十分喜歡,沉迷於種花護花的過程中,春天一來,院子裏的花朵百花爭豔齊開,美的不可萬物。

    夫人嚴氏有事沒事都喜歡在小花園裏坐坐,溫真蓁這幾日時常陪着她。

    “孃親,你看我畫的這朵花怎麼樣?”溫真蓁在石桌上畫畫,畫的便是這滿院的花朵。

    嚴氏一邊賞花的同時,也欣賞着女兒畫畫。

    “我看看。”嚴氏認可的點頭:“真兒的畫工越來越精湛了呢。”

    溫真蓁聽後很開心。

    春花端來一碟新出爐的點心:“夫人,小姐,綠豆糕蒸好了。”

    “真兒累了吧,休息會再畫。”嚴氏笑了笑。

    溫真蓁放下毛筆,揉了揉手腕。

    嚴氏給了她一塊綠豆糕,溫真蓁接過,咬了一小口又遞迴給嚴氏:“孃親,你喫。”

    嚴氏習慣了,接過便吃了下去。

    她知道溫真蓁從小不怎麼喜歡喫點心,大概是覺得甜膩或者口味不適。

    “娘最近你好了許多呢,面色紅潤,比以前漂亮了。”溫真蓁喝了一口熱茶,盯着她說道。

    嚴氏害羞的掩嘴笑道,自從那林姑娘給了醫治的藥方給自己後,每日一服,這段時間下來,整個人都覺得通暢了好多,心情也變好了,能喫能睡。

    心裏有時候也十分惦記林姑娘,說不上爲何,腦海裏總會想起自己與林姑娘一起時的畫面。

    溫真蓁坐在嚴氏旁邊,挽住她的手臂,將頭輕輕靠在她肩膀。

    “娘,你什麼時候跟我們一起回京城住呀!”

    嚴氏默默垂眸,看着溫真蓁天真的臉龐陷入了沉思。

    她不想回京城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大家都知道,就是她討厭熱鬧嘈雜的聲音,還有一個原因她沒跟任何人說過。

    在接回溫真蓁的第一年,因爲要學各種禮儀形態,溫真蓁不願意,總是會哭鬧不止。

    嚴氏在那個時候就對溫真蓁很討厭,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心裏十分抗拒溫真蓁的靠近。

    她喜歡抱着溫姜瑜的時候,不喜歡溫真蓁抱她,一抱,嚴氏就會感覺噁心。

    有一次溫真蓁跟溫姜瑜玩耍時,被溫姜瑜推了一把,溫真蓁氣不過,上來就跟溫姜瑜打了起來,當時好多丫鬟奴婢都拉不開。

    當時嚴氏趕到了,第一時間就是將溫真蓁給一把推開,不管是誰對誰錯,她維護的只有自己的兒子。

    溫真蓁哭得很大聲,可是嚴氏卻不管她。

    當時的溫真蓁脖子還被溫姜瑜抓傷了,是丫鬟給她處理的傷口。反觀溫姜瑜一點事都沒有。

    嚴氏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竟然對真兒這麼狠心,作爲一個母親竟然只關心兒子不關心女兒。

    她到現在還記得溫真蓁那受傷的眼神,還有脖子流着血的畫面。

    所以嚴氏始終在心裏覺得虧欠了溫真蓁。

    孩子小不記事,長大了的溫真蓁對自己萬般好,嚴氏就越覺得自己虧欠了她。

    溫真蓁是個好孩子,嚴氏卻覺得自己不是個好母親。

    “娘?”

    嚴氏在溫真蓁的叫聲中回過神。

    “怎麼了?”

    “娘什麼時候跟我們回京城生活呀。”溫真蓁眨着大眼睛說道。

    嚴氏笑了笑:“這個嘛,只要你想,那孃親就可以陪你回去呀。”

    “太好了!”溫真蓁開心的站起身:“我要去跟爹爹說一下這個好消息!”

    看着溫真蓁離去的身影,嚴氏無奈的嘆氣。

    春花:“夫人,您沒事吧?”

    “沒事。”嚴氏搖頭,起身:“我累了,回房睡會。”

    春花攙扶着嚴氏走路。

    走在走廊時,突然在前面拐彎處聽到了兩個丫鬟的議論聲。

    嚴氏一開始沒在意,畢竟這種事情常見,說幾句警告又能怎麼樣,下次她們換個地方還是這樣。

    當那兩個丫鬟提到了小姐時,嚴氏豎起耳朵,放慢了腳步。

    “我聽得真真切切!”

    “不可能,這種事情不要亂說。”

    “我可是聽到那國公爺跟侍衛吳泉說的,說五小姐找錯了,不是親生的,真正親生的小姐還流落在外呢!”

    春花皺眉,嚴氏頓時覺得心裏怒火往上躥。

    春花見狀,趕緊走上前呵斥:“你們兩個住嘴!唧唧歪歪的在議論主子什麼呢!”

    這兩個丫鬟是近一年新來的,模樣都在十七八歲左右,一個叫小五一個叫青青。

    聽到呵斥後,兩人心虛的低頭辯解:“奴婢,奴婢知錯了!”

    嚴氏強裝鎮定的走上前詢問:“你們,你們把剛剛說的話統統都再說一遍,給我說清楚了!”

    一向溫柔的嚴氏突然變得暴躁起來。

    青青與小五急忙認錯,支支吾吾的,手抖腳抖:“夫人,我們都是亂說的。”

    “說!”嚴氏怒吼一聲,臉都氣紅了。

    春花上前趕忙扶住她,以免她等會氣急攻心暈倒了:“夫人,您別生氣,冷靜下。”

    “你們快說呀!”春花怒喝。

    “奴婢,奴婢路過國公爺書房的時候聽到的,說五小姐找錯了是十年前有人爲了銀子隨便買了個孩子回來,還將孩子身後燙了個胎記,國公爺這才認錯了,真正的五小姐還流落在外”青青害怕的說了出來,聲音有些顫抖。

    “閉嘴!”嚴氏怒吼一聲。

    兩個丫鬟立馬閉嘴了。

    “把她們給我趕出去!”嚴氏開始感到呼吸困難,頭痛欲裂。

    春花着急的扶住她:“別生氣啊夫人!我這就趕她們出去!”

    兩丫鬟紛紛跪下求饒。

    嚴氏只覺得頭暈眼花,暈倒在春花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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