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想過竟然會在如此的情況下見面。
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許存知的容貌,上次在竹林那裏沒看錯,真的是他!他回來了!
林麗卿與林若筠相視,疑惑不解。這兩人認識嗎?
男子往前靠近,眼神又驚又喜,張了張嘴,卻發現話到嘴邊什麼都說不出來,眼眶都漸漸紅潤了。
“你有什麼事嗎?”許存知從容淡定的問道。
男子愣住:“你你不認識我嗎?”
“不認識。”許存知裝的很好,沒有叫人看出絲毫破綻。
男子不相信,叫來了桂維身邊伺候的嬤嬤,嬤嬤看到許存知的容貌後,驚呼出聲,倒吸一口涼氣。
“你說說看,他是誰?”男子問嬤嬤。
嬤嬤支支吾吾的說着:“這這不可能,大皇子不是。”
男子確定自己沒認錯,這嬤嬤從小便在宮中長大,見過宮內的皇子王爺,她也絕對不會認錯人的!
林麗卿上前一步:“你們認錯人了吧,這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許存知擡眼,平靜而又涼薄的說道:“你們認錯人了。”
說罷他拉着林麗卿的手臂從男子身邊走過。
男子回頭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出神,神情複雜,嘴裏不斷呢喃道:“是他嗎?是他啊,怎麼會不是呢。”
一旁的嬤嬤也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已死之人怎麼還會活着,想必是真的長得像而已吧!
桂維在馬車上目睹了全過程,她看向父親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有些納悶,爲什麼容姑姑跟父親看到那個男人,都是這麼難受的表情呢?
“聖上,我們回宮吧。”嬤嬤提醒道。
男子扶額,感到頭痛欲裂,他踉蹌的走上馬車,還是一副失了魂的模樣。
“回宮。”
——
養心殿內。
兩名黑衣侍衛火急火燎的回來了,並帶來了一紙書信。
躺在柔軟臥榻上的男人閉上雙眼,不想去看。
“皇上,您交代我們辦的事已經辦妥了。”侍衛說道。
皇上沒反應,臉上看起來不咋地。
另一個侍衛問道:“我們不在的這兩天,皇上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等了半晌,皇上才緩緩開口:“東迎,南授,你們兩個幫朕去調查個人。”
“是誰?”
“大皇子。”皇上張開眼望着頭頂金碧輝煌的裝飾。“以及南下北疆之戰的諸多事宜,統統都給我重新查。”
東迎與南授雖然疑惑,但既然是命令還是拱了拱手應下了。
兩人走後,頹廢的皇上坐了起來,他起身走到身旁的書架上,翻翻找找,終於找到了一幅畫,畫像展開來,裏面是一個笑容陽光,英姿颯爽的少年,看上去是十二歲左右的模樣。
皇上擡手輕輕撫摸畫像。
“存兒,如果你還在的話,現如今也有二十歲了吧。”皇上的腦海中閃過許存知的樣子。
心臟處突然抽痛起來,那可是他最心愛的兒子啊。
——
回家的一路上,幾人都默不作聲。
許存知抱着熟睡的希希上樓。
林麗卿則去竈屋給大家準備晚飯。
林若筠也來幫忙了。
“姐?”
“嗯?”
林若筠瞧見她剛剛悶悶不樂的樣子,想開導開導她。
可林麗卿也不是悶悶不樂,只是許存知瞞着她的事情太多了,他背後的人際關係看起來錯綜複雜。
她很失落許存知沒有打算跟她坦白,但是她看許存知的樣子好像也不想面對,愁眉苦臉的,或許他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胡思亂想之際,林麗卿已經炒了三個菜了,再煮個湯,今晚的晚飯就完成了。
希希還在睡覺,林麗卿便給她留了飯菜在鍋裏熱着,醒來了再喫。
大家坐下喫飯時,氣氛有些微妙。
溫姜瑜看出了不對勁,神經大條的許皖頌沒看出來,依舊大口喫飯,說着自己今天在國子監遇到的事情。
許存知喫的不多,吃了一碗飯就回房了。
林麗卿擔心他晚上會餓,於是給他做了最愛的紅燒魚。
她敲了敲門,端着飯菜進去了。
許存知放下手中的書本看過去。
“晚飯你沒喫多少,半夜是會餓的,我單獨給你做了你愛喫的紅燒魚。”林麗卿將飯菜放到桌上。
許存知嘆氣:“我現在沒胃口,喫不下,你不用單獨做一份的。”
林麗卿拿來了椅子在他身旁坐下:“那半夜餓了,你就去廚房煮麪喫是吧?”
上次許存知就是餓了,偷偷摸摸起牀煮了一大碗麪,全喫掉了,還被林麗卿抓包了。
搞得大家第二天早上想吃麪都沒了。
許存知沒反駁,無奈的拿起筷子夾了塊魚肉。
林麗卿托腮看着他。
燭光下,許存知那清秀俊美的臉龐是那樣的細膩無暇,長長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般,高挺的鼻樑似山峯。她看的有些出神,沉溺在許存知的美貌中。
許存知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看着我幹嘛。”
“我看我相公怎麼了、”林麗卿笑得很甜。
許存知一口一口的喫着鬆軟的魚肉,不緊不慢,擡眸便對視上林麗卿那炙熱的目光,含情脈脈。
他的心臟似乎被什麼給瞬間填滿了,剛剛不愉快的情緒已經被丟到九霄雲外去了,此刻兩人兩兩相望,眼裏心裏都是彼此。
喫完了,許存知收拾碗筷。
林麗卿奪過碗筷,起身:“我來刷碗,你好好複習考春闈,我可是要當武狀元的娘子呢!”她笑嘻嘻的,說出來的話彷彿撒嬌般有魔力。
許存知聽完後瞬間感覺充滿了幹勁。
“真是的,什麼娘子嘛。”他低頭笑笑。
“怎麼了相公?”林麗卿站在門口回頭。
許存知又被相公這個稱呼給羞紅了臉:“沒,沒事,我看書。”
林麗卿笑道:“那相公我去刷碗了、”
“嗯”許存知坐下看書,看了幾行字才發現書竟然拿反了!
林麗卿看着他這純情的模樣,笑得嘴都合不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