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宋景家裏也出事了,他家裏的田地都因爲乾旱而枯死,今年肯定是顆粒無收,而家中的族親又趁此機會以宋景的名義向村民們借糧食,甚至還到鎮上借了高額的米糧金來買米。

    這些宋景,跟他父母們都不知道,等到他們實在借不出了,要他們還的時候,大傢伙的都上門來找自己父母了。

    他父母原本不想告訴宋景,怕他知道後會影響他留在京城,現在又是春闈時間,比較敏感,能參加會試的每一個考生,朝廷都會摸清了底細。

    若是這件事給宋景的人生履歷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那麼這次他會試有可能會落榜,朝廷就是這樣,若是你人品不行,哪怕你成績再好,也不可能通過會試,留在京城的。

    偏偏那些族親們用的是自己名義來到處借糧食,借銀子。

    他們一家又都沒有證據證明,族親一口咬定就是自己父母借的,現在已經鬧到衙門去了。

    宋景是收到一封弟弟寫的家書後才知道情況的,家中父母沒有錢還上,絕望難過到想要自盡,幸虧被發現,救了回來,不然——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便尋求許存知。

    若是宋景回去一趟,便能跟族親們對峙,他們肯定會露出馬腳。

    可如今就是走不開啊,他父母又沒讀過書,也沒見識,肯定會被族親們處處壓着。

    許存知幫他多番打聽,得知了負責此事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這知府大人乃是那劉巍的同窗,也曾受過他的幫助,劉巍還在皇上面前提拔過他。

    有了這一層關係,那就好辦事多了。

    許存知以劉巍徒弟的身份給知府大人送去了一封加急信,他安撫宋景不用太過擔心,等他消息就行。

    晚上放學回到家,許存知與林麗卿說了宋景的事情。

    林麗卿起鍋燒水,許存知幫她塞柴火進去,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宋景的族親可真是可惡,不能放過他們,不然肯定會有下一次的。”林麗卿替宋景憤憤不平。

    她彎腰蹲下擡水桶時無意間露出了脖子上吊着的那塊金牌。

    許存知看了一眼,眉心皺起:“這是什麼?”

    林麗卿低頭:“噢,這個是我的金牌,好看吧!”她拿起來一番炫耀。

    那鏈子上的翡翠戒指他倒是看過,這個金牌是什麼時候有的?

    他起身彎腰湊過去看,仔細撫摸金牌上的幾個字。

    上面寫着免死金牌。

    許存知愣愣的看着林麗卿。

    啥情況啊,這皇室的免死金牌怎麼就到了你手上?這麼貴重的東西你也該隨身攜帶,也不怕被人偷了搶了。

    “我厲害吧!”林麗卿挑眉,笑起來得意洋洋的:“不過我不知道這上面寫的什麼字,你知道,你告訴我唄?”

    許存知想了想,還是先不把真相告訴她:“這上面寫着,洪福齊天。”

    說出來他自己都想笑了。

    林麗卿半信半疑的點頭:“哦哦,那看來確實是能保佑人升官發財的,雖然戴起來有點重。”

    “收起來吧,別帶了,別人要是看到了你這純金的牌子,恐怕會心生歹念。”

    林麗卿點頭,重新將金牌收回衣服裏。

    這金牌她肯定要帶着的,這個能保佑她發財,說不定關鍵時候還能保她一命呢。

    許存知哪知道她這顆小腦袋裏想得什麼奇怪思想,只當她是個小財迷。

    ——

    溫真蓁關在大牢好幾天了。

    在牢裏的日子不好過,她每天喫不飽穿不暖,這牢房陰森森的,冷風直吹,晚上徹夜無眠。

    這麼多天了,爲什麼爹爹跟姑姑都不來救她?難道他們對自己失望了,不想再理會她了嗎?

    溫真蓁在牢房裏無所事事,只能胡思亂想。

    每當大門打開,她第一時間就看過去,看看是不是有人來救自己的。

    可惜每次都不是。

    溫真蓁靠在牆邊坐下,思考。

    她猜到皇上早就知道抽水機不是她發明的了,皇上讓她認錯的時候她沒認,也許認了,皇上就會放過自己了?

    那如果不會呢,那一樣會被關進大牢裏。

    溫真蓁當時狡辯了,她以爲皇上會信任自己多一些,而不是那個素未謀面的姐姐。

    可她錯了。

    思考間,牢房的大門被打開了。

    溫真蓁第一時間走上前往外看,看見是陳公公來了。

    她興奮的招招手,激動問道:“陳公公!我知道錯了!你幫我在皇上面前求求情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陳公公來到她面前淡淡說道:“郡主您說的這是什麼話,老奴是奴才,不能左右皇上的決斷,何況皇上現在還在氣頭上,老奴可不敢觸黴頭。”

    溫真蓁失落的垂下了手:“那陳公公來,是爲了什麼事情呢?難道皇上要下令處置我了嗎?”

    陳公公笑了,那抹笑在昏暗的環境下更顯得陰森。

    “老奴今天來是想給郡主指條明路的。”陳公公湊近一步,靠近了她小聲說道:“郡主應該明白皇上的意思,郡主若是想活命,就昭告天下人抽水機的真相,放棄你這郡主之位。”

    溫真蓁瞳孔一縮,微微震驚後退幾步。

    陳公公說完,後退大步與她隔開距離:“老奴言盡於此,郡主好好想想。”

    臨走前,陳公公還回頭提醒了一句:“對了,老奴要提醒郡主一句,皇上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勾起一抹笑後,轉身走了。

    溫真蓁還沒從剛剛陳公公的話語中回過神來,她絕望,頹廢的靠在牆上,一點一點跌坐在地上。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皇上跟林麗卿見過面了嗎?爲什麼他要幫她出頭?

    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而已,至於他這麼做嗎?

    溫真蓁咬牙切齒,她氣急敗壞。

    奈何她現在被困牢中,無計可施。

    之前祿妃來看過她一次,溫真蓁求祿妃幫忙,如今祿妃也沒有帶來什麼好消息。

    爹爹那邊也是,絲毫消息都沒有。

    皇上早就料到兩人都會來自己面前求情,所幸他接連幾天都留在皇后寢宮裏,祿妃想求也沒辦法。

    皇上久違的跟桂維度過了幾天親子時光。

    國公爺那邊也依舊每天都來求皇上,皇上依舊不爲所動。

    再有幾日就是會試放榜的日子了,京城的考生們每天都在貢院外等候,心驚膽戰的,有人連睡覺都睡不好,每天來看看什麼時候貼了榜單,看看自己有沒有在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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