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存知出了宮,李子謙安排的車伕還在等他。
“許公子,您可算出來了。”車伕上前迎去。
“怎麼了?”他問。
“夫人見你這麼晚還沒回家來找你,這會在車裏睡着了。”車伕小聲說道。
許存知點頭,邁腿進了車廂裏頭。
他輕手輕腳的坐在林麗卿身邊,將手穿過她脖子,摟她進懷裏躺,動作很輕,但林麗卿還是行了。
因爲專屬於許存知身上的氣味撲鼻而來,還有那溫熱的體溫,她知道是他。
接到了人,車伕也架馬送他們回去。
“你怎麼這麼晚纔出來呀?”話語間全是擔憂。
許存知拍拍她的肩膀安撫道:“沒什麼事的,放心。”
林麗卿笑笑:“好,你肚子餓不餓?”
許存知搖頭,他喫過了。
林麗卿有些不好意思的將頭靠在他懷裏,於是慢慢的坐直了身體。
許存知將她的腰攬了回來:“困了就睡會。”
林麗卿嗯了一聲,靠在他肩膀上。
聞着他身上獨有的香味,心情都變好了許多。
她靠的很近,某人快要把持不住了。
他挪動了身體,掩飾異樣。
“怎麼了?”林麗卿以爲自己頭太重,靠的他不舒服,於是轉頭問。
兩人四目相對。
車廂裏有兩盞油燈,暖黃的火苗照亮着他們,林麗卿的眼底是點點星光,許存知的視線往下停留在了她兩瓣粉脣上,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沒沒事。”許存知嘴上說沒事,可身體確實誠實的不得了。
林麗卿突然湊近:“你今天又喝酒了吧?”
她湊近了聞,想聞聞有沒有一絲酒氣。
她湊到了他嘴邊聞。
許存知被她這舉動搞懵了,連忙說道:“今天,沒喝酒。”
林麗卿癟嘴,心裏似乎有些失望。
沒喝酒的話,那就不能做那些事了吧
許存知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一把將她再次攬入懷,將頭埋在她脖頸處:“怎麼?你想要什麼?”
如此磁性且撩人的嗓子,一下子就擊中了林麗卿的心,心裏的防線突然就瓦解了。
她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我沒要什麼呀,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呢、”她裝傻。
許存知拽住她的雙手,低頭靠近。
林麗卿緊急閉眼。
就在快要靠近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車伕說到家了。
救星啊!
林麗卿慌忙推開了許存知,像逃命般跳下了馬車,跑進了家裏。
許存知沒得逞,黑着臉下車了。
還瞪了車伕一眼。
車伕:“??”
殿試已經結束,皇帝特地給進士們放了個將近一個月的假期讓他們休整休整,等六月初的時候在正式報道入職。
在這將近一個月的假期當中,也不是什麼都不做。
像許存知這種武狀元郎,就得提前安排好自己即將要入職的崗位。
說是當官,不過是換個地方繼續學習罷了,畢竟像他這種資歷還是很淺的,還有好多要學,不可能一上崗就開始操手大事了。
一甲前三名就好像是前世不用高考,直接保送大學的優秀生,而二甲吊車尾的,三甲等進士要想留在京城,必須去參加京城的其他編外考試,否則的話,就只能到別的縣城衙門裏做個小官了,運氣不好的,只能說當個捕快了。
而宋景就愁了。
他每天都爲怎麼留在京城而煩惱,時常找許存知來訴說煩惱。
許存知肯定不會吝嗇於教他留下。
李子謙偶爾也會來找許存知喝酒,遇上了宋景,便也給他上上課,教教他別的出路。
有了他們兩個的教導,宋景的心裏漸漸有了底氣。
宋景不是很瞭解李子謙的身世背景,只覺得他很厲害。
“許兄,李兄他怎麼能知道這麼關於朝廷中內部的消息呀?”宋景小聲問道。
許存知笑了笑:“那當然了,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好兄弟。”
先不論李子謙的身世背景有多厲害,就憑他曾經能夠跟自己並肩作戰,那都是很榮幸的一件事啊。
若不是他厭煩文科武舉這些條條框框,像他這個年紀,定能將大大小小的三元全部拿下,一舉登上武狀元。
宋景贊同的點點頭,他的內心中一直都認爲許存知是最厲害的,如今李子謙出現了,他們兩一樣厲害!一樣的讓人佩服!
“他年紀跟你差不多大吧?怎麼不見他參加武舉?”宋景心裏有疑惑。
許存知笑着搖頭:“他啊,就愛玩。”
李子謙嫌坐在書房累了,到院子裏走走,順便去竈屋幫幫忙什麼的。
結果就聞到了竈屋傳來了好濃的奶香味。
許皖頌在給林麗卿打下手,製作奶片糕呢,他將剛出爐的奶片糕拿盤子盛好,拿出來放涼。
李子謙見到好喫的,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什麼東西這麼香!”
宋景看着他滑稽的身影笑道:“李兄愛玩,還愛喫。”
奶片糕做好了,林麗卿將這個作爲早餐給大家分了喫,又做了一鍋小米糊,大家喫的好飽。
喫過早餐後,林麗卿便去了醫館。
最近回生堂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一是前期累積了一些名聲,上門求診的患者都很信任回生堂,回頭客也越來越多,二是溫成天給自家妹妹介紹的藥材訂單也越來越多,他們都快忙不過來了。
好在回生堂裏多了三位幫手,那就是王興一家。
但如今面臨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王興的眼睛似乎是有了療效,林麗卿每天都不忘給他鍼灸刺激腦部神經,而壞消息是,朝廷最近在查黑戶跟流民,像這種人,是不能留在京城長期生活的。
一經發現就會被趕出京城,而且收留他們的人也會遭到處罰,這就是京城的王法。
而回生堂沒有辦法將他們一家子留下,上次已經有官兵來查驗,林麗卿將他們藏在了庫房當中纔沒有被發現,但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還會有官兵再上門的。
王貴不捨的拉着母親的手:“娘,我們是不是真的要離開了?”
王母也很無奈:“林大夫是個好人,這裏的都是好人,他們收留我們,對我們這麼好,那我們決不能連累他們呀。”
王貴垂下小腦袋:“是的。”轉而又有所期待的問道:“可是我們會幹活,能幫忙,林大夫會留下我們的吧?”
他不想再回到那種骯髒潮溼的地方生活了,暗無天日,每天都喫不飽睡不暖,每天都很憂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