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楚詩姑娘的貼身丫鬟端來一盆溫水,上面撲滿了花瓣,水裏還滴了香氛精油。

    “姑娘洗洗手吧。”

    楚詩將自己的手浸泡在水盆裏,她厭惡的大力揉搓,彷彿剛剛摸到了世間上最令人噁心的東西。

    “姑娘,莫要生氣了。”丫鬟關切說道,遞上手帕。

    “氣死我了!”楚詩姑娘將手拿了出來,接過手帕擦拭:“本姑娘都爲了他進宮獻舞了,還故意丟下香囊,沒想到他竟然視而不見?”

    丫鬟貼心的爲她遞上一杯茶:“是啊,可惜姑娘的一番美意了,沒想到香囊竟然被另一個臭男人撿走。”

    許存知那天並不知道她故意落下香囊,但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去撿的。

    若是那香囊的香氣留在身上,回去被媳婦給發現,可是要捱罵的。

    他也沒料到,香囊被秦侍衛撿了,還去了琉璃樂坊。

    像他這種守男德的好男人,是一步都不會踏入那種煙花小巷的,身爲朝廷命官就應該格盡職守,做好自己。

    秦侍衛一時被色意衝昏了頭腦,纔會去的,卻不曾想落得個如此下場。

    接連三天,許存知進宮當值都沒有再見過秦侍衛,也沒說請假。

    秦侍衛在宮裏的人緣也不是特別好,再加上當值期間分到的位置不一樣,只有在喫中飯或是休息時衆人才能相聚,一開始大夥也沒注意秦侍衛來沒來。

    直到第三天早上,劉大臣想找他辦點事,才發現他已經三天沒來了,值守表上他缺席了三天。

    劉大臣這纔派人去他家尋找,想着見到秦侍衛後要好好罵一頓。

    誰知,秦侍衛的家人也正想去宮裏找他呢。

    秦父是個武師,開了一家武館,專門收想學功夫的娃娃,秦母則是個畫師,靠買畫賺錢,他們家不算大富大貴,但住的宅子在京城也是十分好的,家中還有幾個下人可以使喚。

    兩夥人撞在一塊了。

    秦家人以爲秦侍衛是被委派做什麼重要的任務去了,畢竟之前也有一次是這樣,三五日都沒回家,但好歹他會讓人報個信,只是這一回沒報信,一家人就很擔憂。

    但領侍衛府也說沒見到他人。

    溝通了一番後,他們決定報官了。

    是領侍衛府的人,官府不敢怠慢,立馬出動了人手派人尋找。

    很快,便查到了線索,因爲一天前就有人報官,說在河道下游發現了一具屍體。

    官兵們把屍體從河裏撈了上來,秦母一看,便嚇暈了過去,秦父痛心疾首的認領:“是是我兒!”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官兵們在河道上搜查,還在裏頭髮現了馬車被撞破的一些零件,同時又找到了附近的街坊鄰居等進行問話調查。

    附近的人說三天前的夜晚確實看到過這輛馬車,馬車上的俊公子也見過,如今屍體被泡了水發爛,已經識不得面容了,只是通過衣服能辨別出來。

    “當晚,我看見那名俊公子興高采烈的去了琉璃樂坊,之後我便沒再看到過他了。”

    除此之外的鄰居說辭皆跟第一位的差不多。

    秦父不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去那些煙花之地:“不可能的我兒子不可能去那種地方!”

    而且這跟他死在河中有什麼關聯嗎?

    官兵很快就又找到了當晚的車伕,車伕說道:“秦公子那晚喝了酒,給了銀子問我借馬車,可是那輛馬車壞了,我死活不同意,但拗不過他,就借給他了,沒想到後面就找不到他人了。”

    “你可有看到他去了哪?”秦父着急問道。

    “額,不曾。”車伕搖頭。

    種種線索加起來,官兵斷定,秦侍衛是自己酒駕開着馬車墜入河裏,導致身亡的。

    可秦父怎麼說都不相信的,仵作驗了屍體,發現死者生前確實有喝酒,而且全身沒有別的傷口,也沒有服毒,不是他殺。

    如果不是因爲喝醉了酒跌入河中,那他在跌入河中的時候周圍這麼多人,他完全可以大喊大叫吸引人來救自己呀,正是因爲喝醉,所以沒辦法呼喊求救。

    官府最後也給出了判案斷絕,秦侍衛就是酒駕開車跌入河裏了。

    秦家人悲痛欲絕,給兒子辦了葬禮。

    秦侍衛身亡的消息很快就傳入了領侍衛府裏,大夥都在私底下議論,秦侍衛從來都不愛喝酒的,就算喝酒也不可能喝的爛醉如泥吧,第二天還要上值。

    “聽說啊,秦侍衛墜河前去了琉璃樂坊,說不定就是在那裏喝酒的。”

    “但秦侍衛不像是那種人啊,怎麼突然去那種地方喝酒了呢?”

    “說起來,三天前我看見許侍衛跟秦侍衛起了衝突,兩人差點就打起來了呢!”

    “不是吧?難道秦侍衛是被…..”

    “你瘋了?有些話不要亂說!”

    幾人紛紛壓低了聲音。

    許存知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門的身後,雙手抱懷靜靜聽着:“怎麼不說了?真是好精彩啊,你們幾個當什麼侍衛啊,乾脆去當說書的啊!”

    他嗓門極大,一下子就把那幾人給嚇住了。

    幾人扭頭一看,心虛極了,趕緊唰的散開了。

    許存知看着他們倉皇逃竄的背影,不屑的冷笑:“一羣膽小鬼,只敢在背後議論,哼。”

    秦侍衛怎麼出事的他完全不知道,怎麼自己就變成了他們口中被質疑的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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