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人並不知道這兩項偉大的發明竟然出自一個鄉下丫頭的手,小小年紀就有如此頭腦,着實罕見。

    還有那武狀元郎,劉皇后雖還沒見過他,但揭榜的那段時間,她卻聽旁人議論起過,說他長得像極了死去的大皇子,那幾天,劉皇后便不斷做噩夢,夢到大皇子向她索命。

    但人死怎麼可能復生?劉皇后不會自己嚇自己,只是這事聽起來實在古怪。

    祿妃見劉皇后沒反應,繼續說道:“而且我那侄女跟六皇子走的很近,早上你也看到了,她親自爬上了六皇子的轎子上,六皇子還沒有一絲不高興,換做是別人,那不早就被帶下去杖斃了,更何況我侄女還是個普通老百姓。”

    劉皇后沉思片刻,回想起之前劉太傅跟她提過,六皇子在龍梧縣被一家農戶所救,六皇子身染瘧疾都能被救回來,肯定也是因爲這個民間大夫,後來他跟隨着這家人進京趕考一路奔波纔回到京城的,如此一來就說得通了。

    那個民間大夫,就是這家農戶的人。

    “呵,真是讓人意外啊。”劉皇后冷笑一聲。

    祿妃不知道她剛剛想了什麼,她笑道:“皇后,實不相瞞,我這侄女還爲皇上治過病呢,如今也是皇上心中賞識之人,眼下怎麼說對八皇子都是不太有利的。”

    劉皇后明白了她的意思,勾了勾脣:“祿妃,你可是要加入劉家?”

    祿妃的聲音小了些,回道:“皇后娘娘,臣妾依舊保持中立的態度,但若是皇后娘娘需要臣妾,那臣妾必當盡心盡力。”她擡眸,對上劉皇后的雙眼,清澈的眸底染上了一絲陰狠毒辣。

    劉皇后滿意的笑了:“好,如你所願。”

    她們的談話沒進行多久,沒一會兒祿妃就回了宮,殊不知,方纔她們談話全被一個小太監聽了去。

    這人是皇上安插在劉皇后身邊的眼線。

    小太監聽完,馬不停蹄的就回去告訴了皇上。

    皇上臉色一沉,危險的眯起眼睛:“祿妃啊祿妃,枉朕對你這麼好。”

    他沒有聲張,劉皇后回來的時候,皇上還跟桂維嘻嘻笑笑的在打鬧。

    劉皇后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心滿意足的坐下喝茶,看着父女倆的笑臉,她也開心的笑了。

    喫過晚膳後,皇上稱還有點事要處理就離開了。

    劉皇后沒能留皇上過夜,心中不免很是失落。

    不過也好,她有些事想跟劉太傅確認下,便叫人悄悄傳話,將劉太傅領了進宮。

    “卑職見過皇后娘娘。”劉太傅朝皇后行禮,雖然他是自家妹妹,但做了皇后,該有的禮數還是得做。

    劉皇后在他面前也沒端往日的架子,讓他坐下喝茶談話。

    “之前你說過,六皇子被一家農戶所救,那家的主人可是當今的武狀元郎?他夫人是目前京城裏最有名的神醫?”

    “是的。”

    劉皇后瞪大眸子,後知後覺:“本宮覺得,那六皇子根本就是在裝失憶!本宮猜測他身染瘧疾無路可逃之處才躲入農戶的家裏,伺機而動,利用他們一直在皇上傳遞消息,並配合演了好大一場戲。”

    劉太傅有些驚訝:“皇后的猜測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這樣一來,皇上已經將我們劉家視爲眼中釘了。”

    劉皇后冷下臉:“那丫頭是鎮國公府的五千金,還是祿妃的侄女,本宮懷疑六皇子也是知道這一點的纔會賴在他們家不走,只是這事你爲何不早點跟本宮說?”

    劉太傅頓了頓:“稟告皇后,這些事情臣也是後來才得知。”

    “聽說那丫頭醫術了得,還爲皇上治過病?這麼好的人才可惜了,竟然站皇上那頭。”劉皇后微微嘆氣:“你可有法子將她拉攏過來?”

    劉太傅垂下眸子,面露難色:“實不相瞞,拉攏的法子早就試過了,一開始我們是想拉攏那武狀元郎,後來從那丫頭下手,可是夫妻倆油鹽不進,實在沒辦法。”

    竟然如此大膽敢拒絕劉家伸出的橄欖枝?

    劉皇后拽緊了手帕,沉聲道:“不知好歹,你應該給點顏色他們瞧瞧,我們得不到的人,誰也別想得到。”

    劉太傅無奈的搖頭:“不是沒有過,只是之前已經打草驚蛇了,如今六皇子得到皇上的嚴密保護,我們要是再出手恐怕會被人抓住把柄。”

    “呵呵,何必我們親自出手呢?”劉皇后壞笑着,從懷裏掏出一個香囊放到桌子上:“借刀殺人,不是哥哥最擅長的事情嗎?”

    劉太傅拿起香囊看了看,明白了皇后的旨意,起身拱手:“是,臣這就去安排。”

    “記住了,做的乾淨些。”劉皇后露出陰狠毒辣的笑容,劉太傅看了都不由得頭皮發麻。

    御書房裏。

    皇上叫來了陳公公。

    陳公公在他身邊跟了二十幾年,是自己十分信任的人,所以他將自己剛剛聽到的事情跟陳公公說了,聽聽他的看法。

    陳公公在宮裏活了半輩子了,聽到這些事,臉色不鹹不淡的回道:“這世間上有各形各色的人,每個人的立場都不同,祿妃這樣做也不無道理,老奴覺得,我們沒辦法控制他們的一舉一動,但是我們可以想辦法保全自己、”

    皇上聽了很受用,微微點頭:“六皇子回宮已經有段時間了,劉家一直沒有動手,如今朕擔心,他們快坐不住了,想必近日來會動手。”

    陳公公沉吟片刻:“皇上是否要加派人手保護好六皇子?”

    “不止,他們一家人都要。”以他對皇后,對劉家的認識,他們絕對不會只對六皇子下手的。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

    皇上躺在龍椅上,倍感疲倦,他兩眼空空呆望着羣龍聚集的天花板。

    立場不同沒關係,但若是跟着眼下局勢來變換的人,那便是牆頭草了,皇上最痛恨這種人。

    早年間雯貴妃與皇后的關係十分不錯,但皇上只覺得皇后在逢場作戲,利用雯貴妃達到目的,現在看來,皇上猜想沒錯,就連他當初給大皇子挑選的媳婦,容公主也改變自己的立場嫁入了劉家。

    這個女人太能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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