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威行拿來一旁的掃把,將死去的老鼠丟到了院裏的垃圾桶處。

    “春花!你看你這大呼小叫的,下午剛曬好的,又把大姑爺的書畫都給弄髒了、”嚴氏心疼的將地上的書畫撿起來、

    春花委屈的撅起嘴,一邊幫忙撿起:“知道啦夫人,我這就把書畫整理好。”

    許存知是文武兼修的,他的書房裏有不少練武的書籍,還有平時自己無聊畫的畫,據說他的畫拿去集市上賣,有眼光的還能賣出幾十兩的價格呢!

    羅威行看着兩人一副一副撿起,怪麻煩的,地上還有那麼多呢。

    看在她們家救下自己孫女的份上,他也主動幫忙收拾。

    “不用,不用,您去旁邊歇息。”嚴氏怎麼好意思讓客人來幫忙。

    “沒事的。”羅威行覺得趕緊幫你們收拾好,你們好幫我去叫我孫女回家啊。

    兩人來回拉扯,嚴氏手中的話不慎再次掉落在地,畫攤開來,一副青綠幽靜的山水圖呈現在了眼前,羅威行的眼睛頓時定住了。

    “這,這幅圖。”

    這幅圖不正是自己家裏擺着的山水圖嗎?只不過這幅畫看上去更舊一些,家裏那副是新畫不久,還是他向太后討來的。

    嚴氏見他很感興趣,便問道:“羅大人要看看嗎?”

    嚴氏經常幫許存知打掃書房,他說過這裏的書籍圖畫嚴氏可以隨便動,要是誰想借來看,嚴氏也可以幫他做主。

    羅威行點頭:“好。”

    他拿起那幅畫,攤開在地上仔細端詳,很快他就發現這畫的右下角是黎天睢的親筆簽名跟獨一無二的蓋章。

    這一副竟然是黎天睢的絕筆真圖!羅威行很是詫異,一副小門小戶怎麼會擁有前朝黎畫師的真跡?

    很快,令他驚訝的就不止這一副圖了,他還發現了好幾副山水圖,全都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把他們翻新,給予了另一層全新的含義。

    他愛畫,更愛能畫出那些優秀畫的人們。

    羅威行如獲珍寶,小心翼翼,十分愛惜的,翻看着地上的圖畫。

    他越看這些畫的字跡,越覺得跟畫那副山水圖的人是同一人,可那幅畫不是劉家的劉舒雲畫的嗎?難道這人跟劉舒雲有什麼關係嗎?

    羅威行問道:“冒昧問下,這些畫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嗎?是誰畫的?”

    嚴氏笑了笑:“這是我女婿的畫,臨摹的全都是他自己畫的,這幅圖好像是看他從哪裏買回來的,我也不太清楚。”

    她一個婦人自然是不懂得這畫哪裏來的,羅威行也沒往下問,但這黎天睢的畫怎麼可能買回來呢?這可是天下唯一一幅圖畫了,當時的黎天睢還沒來得及給畫取名,就銷聲匿跡了。

    “這幅畫可有借別人看過?”羅威行想到劉舒雲。

    “沒有。”嚴氏果斷的說道:“這些圖畫堆積太久了,今天太陽正好,我便把他們拿出來曬曬,打掃一下書房,這不,就打掃出一個大老鼠。”她打趣道。

    羅威行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祖父。”

    樓梯口傳來了羅茹蓮的聲音,她慢慢的扶着扶手往下走。

    羅威行見了她,激動上前迎接:“蓮兒,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在羅茹蓮的身邊站着的是林麗卿,她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便讓羅威行把人帶走。

    爲了感謝她的醫治,羅威行也付了八兩的診金,鄭重道謝。

    兩人這才坐上馬車回去。

    待馬車走遠,二樓的房間內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溫少付鬆了口氣,坐在大堂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嚴氏從書房走出來:“付兒,怎麼你不敢直面那羅大人嗎?非要母親假扮救了羅家千金。”

    她今天根本沒出門,在家裏大掃除,怎麼會遇到受傷的羅家千金。

    溫少付輕抿一口茶,深呼吸道:“我是一個男子,若是被人知道了我當街救下羅家千金,對她摟摟抱抱成何體統,要是傳出去,她的名聲可就毀了。”

    嚴氏笑了:“原來是這樣,可是你不覺得,這是上天安排的緣分嗎?”

    林麗卿也八卦的走過來,笑眯眯的:“三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也覺得你們倆有緣分。”

    嚴氏附和道:“若是你喜歡,母親改日回家跟你父親商量下,去羅家提親。”

    “別!”溫少付嚇得從凳子上站起來拒絕。

    “怎麼了?那羅家千金長得也漂亮,書香門第的。”嚴氏也老了,開始期盼什麼時候可以抱孫子孫女了。

    溫少付無語,白眼一翻:“五妹啊,娘啊,我暫時還不想成親,你們就別催了嘛。”

    他這輩子的夢想還沒完成呢,那就是跟隨大哥征戰沙場,立軍功成爲像父親一樣的大官!更何況,他也還沒做好成親的準備,怎麼說也至少要兩個人相互瞭解,交心後才成親吧。

    嚴氏和林麗卿都尊重他的決定。

    天色晚了,溫少付不打算在這喫晚飯,他騎馬動身回了國公府。

    大哥跟二哥在自己房中,溫少付也回了房。

    他左看右看,叫退了下人們。

    沒了外人在,他總算不用忍了,他來到屏風後脫下衣服,褪去了簡單纏繞止血的紗布,露出了一道又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那是被短小的匕首劃傷的,好在動手的人力道小,只是劃破了皮肉,沒有傷到骨頭。

    但前面胸口兩道,後背三道傷口怎麼說也是疼痛的,溫少付打開櫃子拿出了林麗卿給他的金瘡藥準備自己上藥。

    可是他一個人夠不到後背上,他煩躁的先把前面的傷口敷上。

    隨後他叫來了平時貼身伺候的小廝。

    小廝進入房內,看到溫少付身上的那一道又長又細的傷口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天哪,三少爺你這是與刺客打鬥了嗎?”

    但很快他又發現傷口的力道太柔不像是男子劃傷的。

    “三少爺,是哪家的姑娘這麼大膽竟然敢對你動手?”

    溫少付將金瘡藥遞給他:“少廢話,上藥。”

    小廝燦燦一笑,調侃道:“若是其他女人,三少爺肯定不會讓她們近身的吧,可見三少爺能被她劃傷,自然是不想傷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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