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德又拿來了一個大包裹,裏頭裝的是各自暗器,毒藥,金瘡藥等東西。

    “大哥,帶路上,會用到的。”太子往他懷裏一塞,也不管他要不要。

    許存知盛情難卻:“好吧。”

    他把護腕也一起放在包裹裏帶走。

    坐了一會,兩人又聊了會天,許存知在太子殿吃了午膳,之後便打算出宮了。

    太子有些不捨,又擔心,於是想着送他出宮。

    太子沒坐轎子,與他漫步在宮道上,奉德公公在兩人身後陪着。

    許存知聽着太子巴拉巴拉說一大堆,大抵是因爲捨不得自己,擔心自己又想以前那種戰役一樣,消失不見吧。

    宮道拐彎處,珍貴人坐着一頂華麗的轎子緩緩駛來,周圍的宮女太監齊刷刷的有八個。

    這華麗的轎子,是她用苦肉計讓皇上賜給她,爲了讓她有傷在身也能方便出行而用的,不然向她這種低階品級的貴人,是不可能有這麼華麗的轎子坐的。

    兩方人馬就在拐角處遇上了。

    許存知看着眼轎子上的人,因有帷幔擋住,看了好一會才認出是珍貴人。

    奉德見她沒下轎子給太子行禮,連忙走上前呵斥:“大膽!何人見了太子竟然不行禮?”

    聞言,珍貴人讓下人把轎子落下,她被老嬤嬤扶着走下來,來到太子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禮。

    “珍貴人,參見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太子盯着她的臉,因傷勢的問題,她此刻戴了面紗遮擋。

    “免禮。”他淡道。

    珍貴人看向許存知,眼神有些別樣的情緒:“這位是許侍衛吧?”

    上次皇上不是讓他查出是誰朝自己射箭的兇手嗎?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消息?他幹什麼喫飯的?

    許存知冷着臉,微微點頭,他甚至不屑開口與她說話。

    太子對她也非常不屑,二話不說拉着許存知離開。

    留下珍貴人僵硬尷尬的站在那,她感覺自己又再一次被看輕了,就連宮女太監們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老嬤嬤走上前:“貴人,咱們回去吧。”

    珍貴人面不改色,在老嬤嬤攙扶下重新上了轎子。

    太子陪許存知走到了大道上,許存知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他:“好了,你快回去吧,不用送了。”

    太子癟嘴:“好吧,大哥你多保重,我等你回來哈!”

    許存知微微點頭一笑,轉身上了出宮的馬車,臨走前,還在車窗探出頭來:“你小子好好做功課,等我回來了可是要檢查的!不滿意就罰你舉重一百遍!”

    太子傻笑:“好嘞哥!”

    看着馬車緩緩往前駛去,太子依舊捨不得走,奉德走上前問道:“太子,可是擔心大皇子?”

    “嗯”

    他望向馬車離去的方向,擔憂大哥的安危,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太子忽然想到那場南下北疆之戰,如果當時大哥跳崖了,他沒死,那在崖下找到的屍體又是誰的?當時那具屍體摔得已經是粉身碎骨,面目全非了,但是憑着許存知隨身的物品就辨認出是大皇子。

    死的不是他,又會是誰——

    翌日,林麗卿起了個大早給許存知收拾行囊,其他家人因爲要上學的上學,教課的教課,匆匆跟他告別便出門了。

    林麗卿想起以前也這麼給他收拾過,不過那會是進京趕考,這會是要舞刀弄槍了。

    她魂不守舍的收拾完了。

    “裏面裝了乾糧,還有兩罐醃菜,另外這花露水也拿去,驅蚊的,感冒藥什麼的也拿着,以防萬一。”

    許存知就站在旁邊,靜靜看着她語氣關切的模樣。

    “這些銀票你也拿着,要是遇到需要打點的人或者事,也能方便些。”林麗卿來京城這麼久了,也大概明白這裏頭的規矩,打通人脈打聽消息都要錢。

    東西收拾好了,林麗卿的臉上悶悶不樂。

    許存知伸手抱了抱她:“好了,我答應你,很快就回來的。”

    林麗卿點點頭:“保重。”

    她送他到了城外的大門,那裏有其他一同前往隋商的軍隊和幾位將軍,許存知跟着他們一起坐上馬車出發。

    人送走了,林麗卿坐馬車回到醫館上班。

    今天醫館病人一般少,沒什麼大事,她坐了一天,忙忙這個忙忙那個,終於等到下班了。

    望着人來人往的街道,她總感覺心缺少了什麼,一陣空落落的。

    她像往常一樣去集市買菜,順便去那家布匹店拿走上次林若筠跟希希定做的夏裝。

    前幾日她就收到布匹店掌櫃的信,說是做好了,只是她一直沒空繞過去拿,或者是忘記了。

    林麗卿拎着菜籃子進入了店鋪,拿到了四套夏裝,掌櫃的幫她疊好裝入布袋。

    她出了門,往右拐彎準備繞小道快點回家。

    走了一段路,再拐一個彎進入巷子,她剛邁步過去,下一秒就踩到了一條軟綿綿的大腿。

    那老頭原本在睡夢中,突然間嗷嗷大叫起來。

    着實把林麗卿嚇了一跳,菜籃子都掉地上了。

    “誰啊!眼瞎啊!沒看到我正在睡覺嗎?”

    “我靠!老頭,拜託你看看這是睡覺的地方嗎?幸虧你遇到的是我這個弱女子,若是剛剛一輛馬車駛過來,我看你的腿是要廢的!”

    兩人吵了起來,誰也不讓着誰。

    吵着吵着,林麗卿突然發現這個老頭有點眼熟,再看看他乞丐般的裝扮,手裏拿着一壺酒,一支筆,懷裏塞着一本邊緣破舊的書籍。

    “噢,原來是你這個老頭兒啊!”林麗卿恍然大悟:“上次睡在那布匹店旁邊,這次又換地方了。”

    老頭幽怨的看着她,自知理虧說不過她,便突然撒潑坐在地上,捂着剛剛被她踩的那條大腿哀嚎:“哎喲!我的老腿啊!好痛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過分了!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哎喲我真是太可憐了!”

    林麗卿雙手抱懷,靜靜的看着他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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