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赫連凊的手指向自己,小雁兒嚇得渾身一哆嗦,只往芳芩的懷裏偎的更緊了些,聽着他那些話,小雁兒又羞又怕,忍不住抽噎了起來。

    赫連決聽見的小雁兒的哭聲,他皺了皺眉,吐出了一句話來:“放她們走,省的聒噪。”

    赫連凊一愣,顯然是滿心的不情願,可又不敢違抗赫連決,只能與芳芩和小雁兒惡狠狠地說了句:“算你們兩個好運氣,還不快滾?”

    芳芩聽着赫連凊的話,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着,她什麼都不敢說,扶着小雁兒就要離開。

    “慢着。”赫連決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芳芩的臉色登時蒼白了起來。

    她仍是垂着眼睛,看着男人的軍靴一步步的向着自己走近,直到赫連決用馬鞭挑起了她的下顎,她又一次迎上了那雙冷冽的黑眸。

    “我見過你。”赫連決盯着眼前的少女,他記得她這雙眼睛,這雙……乾淨的,漂亮的,清澈的眼睛。

    “赫連五少。”芳芩聽見自己的聲音帶着顫抖,看着眼前這個男人,芳芩只覺得心裏涌來一股說不出的酸楚,她不明白爲什麼重生一次,自己還會遇見他,還是要一次又一次的面對他。

    “戴着口罩做什麼?”赫連決聲線冰冷。

    “我的嘴巴有殘疾,不能見人的。”芳芩撒了一個謊。

    “嗬,是個兔脣?”赫連凊聞言倒是來了興致,大刺刺的上前伸出手就要來揭芳芩的口罩,可不等他的手觸到芳芩,赫連決手裏的馬鞭已是抽中了他的手背,赫連凊頓時收回了手,就見自己的手背上十分清晰的落下一條印子,火辣辣的疼。

    赫連凊敢怒不敢言,捂着手站在了一旁。

    “滾。”赫連決看着芳芩的眼睛與她吐出了一個字,語畢他再不去看芳芩,只領着侍從離開。

    芳芩收斂心神,再不敢在這裏待下去,她挽着小雁兒的胳膊,低着聲音說了句:“小雁兒,咱們快走。”

    小雁兒也是老實了,跟着芳芩快步離開了花園。

    “芳芩,赫連家的少爺都好可怕。”小雁兒眼淚汪汪的,抽抽搭搭的和芳芩抱怨着。

    “小雁兒,你不要想着去接近他們,你答應我,從今以後都不要再起這個心思,也不要慫恿其他人,讓大家都離他們遠些。”快回到南園時,芳芩停下了步子,十分認真地看着小雁兒的眼睛。

    小雁兒也知道是自己不對,她吸了吸鼻子,小聲道:“芳芩,我們在這世上孤苦伶仃的,沒錢沒勢,一場風寒都可能會要了我們的命,所以……我纔想嫁一個有身份地位的人,芳芩,我知道是我錯了,可是,可你難道就不想嗎?”

    芳芩搖了搖頭,“我不想,小雁兒,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是咱們能攀得上的,我們只要嫁一個心腸好,能對我們好的人就夠了。”

    芳芩說的是心裏話,她沒有家,便格外的期盼着能有自己的親人,多生幾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而赫連決,芳芩想起來只覺得心底生出一股寒意,雖然見到了他兩次,但也許是口罩遮住了自己的面容,赫連決顯然對她並沒有什麼興趣,芳芩慢慢緩過心神,她牢牢牽着小雁兒的手,說:“好了,我們快走吧,院長一定急壞了。”

    芳芩拉着小雁兒走進了月洞門,剛回到南園就見院長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正一臉焦灼的在那裏和李嬤嬤說着什麼,李嬤嬤則是一連不耐煩的樣子,直到擡眸看見她們兩人,李嬤嬤眼睛微微一亮,與院長道:“她們兩回來了。”

    院長聞言連忙轉過身,看見芳芩和小雁兒後,院長臉色明顯的鬆弛了下來,只衝着小雁兒斥道:“和你說了多少次不要亂跑,怎麼就不聽話?”

    “行了,兩個孩子回來就好,差點驚動老太太。”李嬤嬤有些不悅的開口。

    院長聞言忙不迭遲的道歉,又是悄悄往李嬤嬤懷裏塞了兩塊大洋,芳芩也曉得這是沒法子的事,院長需要這位李嬤嬤在老太太面前幫着說好話的。

    “成,鬧了這一出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快走吧。”李嬤嬤接過大洋,催促着將三人送出府去。

    一路上院長都在說着賠罪的話,而小雁兒許是經過這一場打擊整個人都是變得蔫蔫的,她的臉上和頭髮都是溼漉漉的,離開赫連府後芳芩取下了自己的圍巾圍在了小雁兒身上,將她的頭髮和臉蛋都是包了起來。

    她最後看了一眼這座巨大的府邸,她想,她再不會來這裏了,也再不想來這裏了。

    天色已是全都暗了下來。

    戚劍飛聽見了那道輕柔的腳步聲。

    見芳芩來探望自己,戚劍飛心裏十分高興,他並不曾起身,心裏突然起了幾分玩興,索性合上眼睛裝睡起來。

    芳芩腳步很輕,見戚劍飛已是睡着,芳芩也沒有出聲去喊他,見他的被子並沒有蓋好,芳芩輕手輕腳的伸出手,爲他小心翼翼的將被子塞好,又將男人的一件外套壓在了被子上。

    戚劍飛察覺到了她的小手十分溫柔的撫上了自己的額頭,來探他有沒有再發燒,戚劍飛心裏一動,倏然睜開了眼睛。

    “你裝睡啊?”芳芩猝不及防的迎上了他的眼睛,只嚇了一跳,趕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丫頭,不是說今天不來看我了嗎?”戚劍飛眸子黑亮,從牀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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