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墮胎手術的時候，我讓大夫直接拿掉了子宮，”李玉質說到這裏，脣角露出了一股悽豔的笑渦，她的眸心中蘊着恨意，“你休想讓我給你生孩子，也休想讓我的孩子成爲你爭權奪利的工具！”
“李玉質……”赫連衝黑眸劇震，有驚痛之色閃過，他高高的擡起手，眼見着那一巴掌就要落在女子光潔的面頰上，李玉質並沒有任何的退縮，只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赫連衝的手指微微顫抖着，那一巴掌始終都不曾落下。
回到了東園，赫連決解開了軍裝上的鈕釦，有丫鬟上前捧着一雙拖鞋走了進來，在赫連決面前半跪下身子，伸出手要去爲他脫下軍靴。
“不必了，”赫連決喝住了那丫鬟，對着她道了句：“讓周德進來。”
那丫鬟一怔，忍不住擡起頭向着赫連決看去，就見赫連決坐在那，身上的軍裝已是解開了的，露出了裏面一件雪白的襯衣，更是襯着他面容英挺，氣勢不凡。
那丫鬟鼓起勇氣，細聲細語的問了句：“五少，是奴婢服侍的不好嗎？”
赫連決這纔看了她一眼，就見這丫鬟秀秀氣氣的，長得白淨可人，赫連決眸心微沉，對着她吐出了幾個字：“滾出去。“
丫鬟小臉一白，再不敢囉嗦什麼，只低下頭匆匆退了出去。
“五少……”很快周德就是端着一盆熱水趕了過來，十分熟練的半蹲在了赫連決面前，爲他脫下了軍靴，而後服侍着赫連決洗起了腳。
“和你說過多少次，別把不三不四的人放進我屋子。”赫連決開口。
“五少，那也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是老太太給您選的丫鬟，”周德有些爲難的開口：“老太太說您這院子裏都是咱們哥幾個，怕咱們伺候的不仔細，所以想着給您安排兩個標緻點的丫頭，服侍的細心些。”
“你少拿老太太來壓我，”赫連決蹙了蹙眉，想起剛纔那丫鬟，罵道：“看着就不安分。”
周德聽了這話就是笑了，“五少，誰讓您這麼一表人才，連小丫鬟都忍不住要打您的主意。”
這周德打小就跟在赫連決身邊，雖是下人，卻與赫連決極爲熟稔，說話間也多了幾分隨意。
“少在這裏扯犢子，”赫連決果然也沒有生氣，只罵了一句。
“五少，大少爺這次回來了，看樣短時間內都不會離開南池，您還是要多小心些。”周德拿起腳巾，爲赫連決擦乾了腳，低低的開口道。
“嗯。”赫連決淡淡應了一聲，見周德端起水盆欲走，他突然喊住了他：“周德。”
“哎，五少，您說。”周德頓時停下了步子。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人，覺得特別熟悉，像是……見過她很多次？”赫連決嗓音低沉，將心事剖白。
“五少，您這是見到夢中情人了？”周德有些驚訝。
赫連決頓了頓，他向着門外一指，對着周德道：“滾吧。”
“哎。”周德端起水盆，麻溜的離開了赫連決的臥室。
屋子裏只剩下赫連決一人，回想起周德話，夢中情人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確又一次想起了那個女孩子，他總是控制不住的去想她，莫名其妙的，就連夢中也是那張柔弱無辜的小臉，她淚盈盈的看着他，像是自己欠了她很多很多的東西，每次看見她，都讓他控制不住的悸動，想去照顧她，呵護她，以及……補償她。
芳芩一連在牀上歇息了兩日，她的燒已經退了，也能喫下一些東西，只不過身子還是沒什麼力氣。
這一日清晨，護士剛來爲芳芩測過體溫，就見佩嬤嬤帶着兩個丫鬟手捧着新衣笑盈盈的走了進來，見狀，芳芩從沙發上站起身，喊了她一句：“佩嬤嬤。”
“芳芩小姐，”佩嬤嬤仍是笑盈盈的，“老奴給您準備了幾件新衣裳，都是是最新的樣式，您瞧瞧老奴手裏的這條睡裙，是南杭那邊最好的絲綢做的，你換上要更舒服些。”
佩嬤嬤一面說，一面將手中的睡裙展開了給芳芩看，芳芩剛看見那睡裙，血色便從臉上全部褪去了，那睡裙的確很漂亮，上好的絲綢發出柔潤的光，足以讓人想到穿在身上會有多麼舒適，也有多麼的……誘人。
這條裙子是芳芩熟悉的，上輩子也是佩嬤嬤將這條裙子送到了她面前，她換上了這條裙子，像一個貢品般的被送到赫連決的牀上，由着他肆意享用。
“這裙子，是赫連決讓你們送來的嗎？”芳芩勉力穩住自己，她迎上佩嬤嬤的眼睛，與她問出了一句話來。
“芳芩小姐，你可不能連名帶姓的喊五少，這衣裳是我自作主張給您準備的，五少那麼忙，他哪裏能管的了這些？”佩嬤嬤有些不解，也有些不悅，覺得芳芩不識好歹。
“我不換，”芳芩攥緊了自己的衣角，“求你和赫連決說一下，該如何處置我，還請他明示。”
佩嬤嬤有些微怔，“芳芩姑娘，您這話是怎麼說的？”
芳芩剛要說什麼，就見佩嬤嬤向着自己打了個手勢，芳芩一怔，這才聽見院子裏響起了汽笛聲，聽見這道聲音，佩嬤嬤將睡裙收起，與芳芩道：“好了芳芩小姐，五少回來了，有什麼話您自己和他說去。”
芳芩下了樓，果真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聽見她的腳步聲，赫連決擡起頭，看着芳芩走到了自己面前，她身上仍是穿着原來的那一身衣裳，十分樸素的一件棉袍，洗的微微發白，有些地方都已是劃破了。
“沒人給你準備新衣裳嗎？”赫連決問出了一句話來。
“五少，準備了，從裏到外什麼都準備了，可芳芩小姐不願意穿。”一旁的佩嬤嬤心裏一個咯噔，連忙與赫連開口。
赫連決一個手勢，佩嬤嬤與丫鬟都是退了下去。
“你病好了？”赫連決又是與芳芩問道。
“嗯。”芳芩點了點頭。
“說吧，和戚劍飛是什麼關係。”赫連吐出了一句話來，他摸出了香菸，可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他看了眼前的女孩一眼，將那香菸又是收了回去。
芳芩的心有些亂，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赫連決的問題，要說自己和戚劍飛根本沒什麼關係，赫連決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