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事？”戚劍飛心裏還惦記着芳芩，見母親把自己留了下來，心裏老大的不樂意。
“跟娘說說，你到底怎麼想的？”戚太太向着兒子看去，問出了一句話來。
戚劍飛難得的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想娶她。”
“你想娶也要人家肯嫁，我看人家根本瞧不上你！”戚太太氣的心口直疼，只揉着心口在那裏道：“
芳芩這丫頭我是真真喜歡，又乖又懂事，最難得是心正，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歪心思，這樣的孩子打着燈籠都難找，你倒是爭點氣，把人給我娶回來。”
戚太太說完似乎恨鐵不成鋼，只擡起手往戚劍飛身上狠狠的擰了一把，戚劍飛登時吸了口氣，“娘，你使這麼大勁做什麼？”
“以前不是很能耐嗎，什麼小影星小歌星的，沒在外頭少浪過，又和人家跳舞又和人家騎馬的，怎麼的，現在正兒八經的討媳婦了，沒能耐了？”戚太太氣的牙根發癢，手上也是下了力氣，只擰的戚劍飛連聲討饒，恨不得跑出去八丈遠。
“娘，您消消氣，我一定努力，我努力把芳芩給您娶回來……”戚劍飛被母親擰住了耳朵，疼的齜牙咧嘴的在那裏保證。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也虧得芳芩是有個有眼光的，難怪人家瞧不上你！”戚太太終是恨恨的收回了手，想了想，又是言道：“還有，要是芳芩真不願意，你也不能逼她，我想過了，我和你爹正正經經的把她認在膝下，這孩子也可憐，打小沒有家，咱們認了她，給她準備一份嫁妝……”
戚劍飛皺了皺眉，打斷了戚太太的話，“娘，在北江除了我還有誰敢娶她？”
“你個臭小子，那你倒是爭點氣啊！別讓芳芩嫁到別家去啊！”戚太太忍不住擡起手，又是向着戚劍飛身上拍了一巴掌。
“娘，你和爹都是認真的吧，芳芩是個小孤女，你們可別心口不一，嘴巴里說喜歡，心裏面嫌棄，以後讓我媳婦受委屈。”戚劍飛大刺刺的坐在母親身邊，看向了戚太太的眼睛。
“呸，”戚太太啐了一口，“八字都沒一撇就成你媳婦了，我和你爹怎麼就生出了你這厚臉皮的東西？”
“我和您說真的，你們真的不介意芳芩的身世？”戚劍飛正色道。
“有啥可介意的？長得漂亮，性子也好，心眼兒也正，就太瘦，以後不知道好不好生養……”戚太太說着微微蹙起了眉頭。
“這個您放心，”戚劍飛笑了，一手搭上了戚太太的肩，興高采烈的開口：“有兒子在，我和芩芩保管給您生幾個大胖孫子。”
“呸，不要臉，連芩芩也喊上了。”戚太太打落了戚劍飛的“爪子”，到底也是笑了。
清晨，芳芩起的很早。
北江比南池的天氣要冷上一些，雖然已到了春天，可春寒料峭，芳芩身上仍是穿着一件薄棉襖，裹着窄窄的腰身，很秀氣的樣子，領口還綴着繡花，襯着芳芩的小臉顯得格外的白淨。
芳芩很認真，直到看見一雙軍靴出現在自己面前，一道清朗的男聲在頭頂上方響起，喊了她一句：“丫頭？”
芳芩擡起頭，便撞進了戚劍飛溫和的黑眸中去。
“戚劍飛？你今天起的這麼早呀？”芳芩有些驚訝。
“嗯，帶你出去玩。”戚劍飛點了點頭，見芳芩在掃地，倒也不曾去阻止，他是明白芳芩的，小丫頭做些活兒，在他們家能住的更安心些。
“去哪玩？”芳芩的眼睛一亮，到底年紀還小，聽着戚劍飛說要出去玩，登時好奇起來。
“電影看過嗎？”戚劍飛問。
“沒有。”芳芩搖了搖頭。
“聽過戲嗎？”
“沒有。”
“跳過舞嗎？”
“也沒有。”
“丫頭，哪都沒去過啊？”戚劍飛挑了挑眉。
芳芩點了點頭，算是哪都沒去過吧，以前住在孤兒院的時候，偶爾會跟着蘭阿姨出門才採買東西，上一回街就算是玩一趟了，即使是跟在赫連決身邊的那三年，她也都是待在別墅裏，赫連決可沒那個功夫帶着她去看電影看戲的，她哪兒也沒去過。
戚劍飛見她點頭，登時心疼起來，他上前從芳芩手中接過笤帚扔在了抵上，另一手則是拉住了芳芩的手腕，與她道：“走，咱們今天出去好好玩一場，看電影聽小曲下館子，一樣也不少。”
“那，”芳芩有些不安，“咱們要不要和戚伯母說一下？”
“說什麼說，”戚劍飛笑了，黑眸越發顯得深邃起來，“她巴不得咱們兩出去。”
語畢，戚劍飛不再多說什麼，牽着芳芩就往外走。
芳芩見他步伐極快，大步流星的樣子，他今天也是穿着軍裝，身姿挺拔，雙腿筆直而修長，走起路來簡直帶風似的。
“戚劍飛，你的腿都好了啊？”芳芩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頭，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來。
“那不然呢？腿瘸了還怎麼討媳婦？”戚劍飛睨了她一眼，似乎她問了個蠢問題。
芳芩有些鬧不明白了，戚劍飛現在好端端的，可他又是怎麼會成爲“瘸腿將軍”的呢？是因爲和日本人打仗受了傷？還是因爲騎馬摔傷了呢？
“戚劍飛……”芳芩跟着他上了汽車，看着戚劍飛的側顏又是小聲喊了句。
“怎麼了？”戚劍飛一面發動了汽車，一面問道。
“你……你以後能不能少騎馬，也不要去做那些危險的事兒，比如爬樹爬窗戶什麼的。”芳芩至今還記得自己住院的時候，戚劍飛半夜爬她窗戶的事兒。
“丫頭，你這是關心我啊？”看着芳芩的眼睛中透着關切之意，戚劍飛心裏有些美滋滋的。
“纔沒有，”芳芩矢口否認，想了一個理由道：“我是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你腿又瘸了。”
戚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