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太子追妻火葬場了嗎 >第6章 006總不能因爲笨就不活了
    崔浩一下子笑起來了,“多謝殿下賞臉。”

    枝枝的琵琶早就準備好了,她從侍女的手裏接過來,抱着琵琶走上搭起來的戲臺子。臺前放下一層淡紅的簾子,被銅鉤挽起來一半,隱隱約約露出簾後的人。

    枝枝忽然想起來,前些日子,她說當着那麼些人面前彈琵琶,怕彈錯給殿下丟臉。

    殿下就說,這好說,到時候在前面放了簾子遮住便好。

    不想真的,這戲臺子前專程佈置了半透的簾子。

    她撥動琵琶弦,認認真真彈曲兒。

    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在暖香樓裏的日子,又全然不一樣。

    那時候枝枝每天都在擔心被人瞧上,提心吊膽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殿下就在下面,再沒有一個人可以在殿下面前折辱她。

    臺下的崔浩聽不出小曲兒彈得好不好。

    只是剛剛的美人那張好看的臉隔着簾子,幾乎看不見,只能看到窈窕纖細的身影,影影綽綽的更加叫人勾得心尖兒癢。

    可惜了,這樣的美人。

    崔浩沒忍住看了一眼神情冷淡矜貴的太子殿下,陪着笑打趣道:“殿下將美人兒藏了這麼久,大家都猜是什麼樣的妙人呢,今日一見,殿下的眼光果然是極好的。”

    宋詣神情如舊,並不把崔浩的恭維放在心上。

    他只是舉了舉杯,眉梢微動,鳳眼裏漏出一絲笑意,“比不上崔太守府上美人如雲。”

    “若是不嫌棄,下官自認眼光也算不得太差,屆時挑幾個身世清白的送給殿下?”崔浩眼珠一轉,笑得諂媚。

    枝枝這時候已經彈完了曲子,抱着琵琶從後面退下來,將琵琶遞給了侍女,便又朝着宋詣的方向走來。恰好,就聽到了崔浩最後的一句話。

    也不知道爲什麼,枝枝忽然覺得心一緊,下意識看向宋詣。

    她這一眼實在是不知道遮掩,宋詣下意識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淡,似乎並不把崔浩的話放在心上,“不必,孤得枝枝,已足矣。”

    似乎是爲了演戲演全套,宋詣對着枝枝笑了笑。

    他一貫是淡漠清貴的樣子,這時一笑,便如初雪融化,透出幾分溫柔的暖意來。

    枝枝恰好撞到他淺笑時的目光,只覺得心頭一跳,不敢多看,眼睫一顫避開了宋詣的目光,心頭慌亂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殿下是在做戲。

    枝枝認真心頭莫名的失落,擡手倒了兩杯酒。

    其中一杯被枝枝指尖一點,這才端起來,正要遞給崔浩,崔浩已經笑了起來,自己立刻端起桌上那杯,“怎麼敢勞殿下身邊的人敬我,我敬枝枝姑娘。”

    枝枝被迫拿了下了藥的那杯,不敢露出端倪,只好跟着笑,仰起下頜把那杯酒喝掉了。

    枝枝忍不住想,還好自己多把藥粉染了好幾個指甲。

    她這回又倒了兩杯酒,爲了以防萬一,枝枝這回直接把兩杯酒都下了藥。

    “枝枝敬大人一杯,”她懷着目的,覺得心跳得有點快,“枝枝雖然待在殿下身邊,可也不能白白受了大人的禮,請大人務必接受枝枝的酒。”

    崔浩卻盯着枝枝的臉不放,若是太子當真愛惜這女子,絕不會帶出來拋頭露面給這麼多男人看。今日帶過來,還特地讓她彈琵琶給他祝壽。

    朝野中送姬妾的事情多了去,是籠絡人心的手段。

    他崔浩雖然只是一方太守,可崔氏在金陵的權勢盤根錯節,就算是太子來了金陵,也只有對他崔氏的人拉攏的份兒。

    殿下把這女子帶來,怕是想要送給他來顯示恩澤,好拉攏他崔浩。

    這樣想着,難免有些飄了,“怎麼敢不賞臉。”話是這麼說着,手卻已經落在了枝枝的胳膊上,藉着三分微醺的醉意朝着枝枝靠來,“美人琵琶彈得好,不知道會不會跳舞?”

    枝枝想要避開,卻被按着避不開。

    “會……會一點。”她握着酒盞,看着崔浩把那杯酒喝光,才鬆了口氣。

    崔浩看宋詣沒露出不悅的神色,心下確信了幾分猜想,藉着酒意越發大膽,伸手便落在了枝枝的脖頸上。

    枝枝嚇得一瑟縮,手裏的酒盞落地。

    男人身上的酒臭味撲面而來,落在脖頸上的手油膩而溼熱,像是什麼黏膩噁心的東西一樣。枝枝一下子想起李老闆,從骨子裏升騰出一股恐懼,渾身都冒出一股冷汗來。

    宋詣側目,朝着崔浩看來。

    青年目光冷冽而涼薄,天生的清貴氣從骨頭縫裏透出來,一眼就叫人心驚膽顫。崔浩的心一下子沉下來,哆嗦着鬆開放在枝枝肩膀上的手。

    “枝枝,過來。”

    枝枝的眼前發白,宋詣從容清淡的嗓音響起,也帶着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後知後覺地蜷起指骨,矮身在宋詣身側坐下,垂着雪白修長的脖頸不說話,只有額頭上被冷汗打溼的碎髮貼在冷白的面頰上。

    這小姑娘藏不住情緒,宋詣一看就知道她被嚇到了。

    這件事由他而起,他也猜得出來枝枝害怕那些不懷好心的男人,難免多了幾分歉疚。

    “就在孤身邊,不必理會旁人。”

    枝枝聽見宋詣這樣說,忽然鬆了口氣,緩緩擡起臉,果然其餘人便再也不敢往她身邊湊。宋詣呈現一個保護的姿態,將她放在身邊,還給了一個安撫的眼神。

    枝枝的眼睫一下子就溼了。

    這世上的人都好可怕啊,只有殿下這麼好,這麼溫柔強大。

    宋詣看着如受驚的雛鳥一般的少女,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來滋味,原本是出身富貴的姑娘,也不知道在轉賣的這些年都受了什麼苦,才這樣膽怯瑟縮。

    “在孤身邊,不會有人能強迫你欺負你,不要怕。”

    枝枝含着水霧的杏子眼認真地看着宋詣,乖乖點頭,透出一股柔軟的堅定。

    崔浩得罪了太子,不敢再湊在枝枝身邊,只好四處去喫酒。

    蒙汗藥的藥效雖然很猛,但是量這樣少,也發作不了多快。

    崔浩長袖善舞,到處找人寒暄敬酒,一杯一杯的酒水往下喝去,明眼人都漸漸看出他醉了。

    可惜醉酒和吃了藥的人會變得遲緩,自己察覺不出來。崔浩平日裏幾乎千杯不醉,此時更是不會認爲自己會醉,只是一杯一杯地往下灌。

    灌到後面,崔家的僕從想要上去阻止,崔浩自己反而斥責僕從稱自己沒醉。

    枝枝還有些沒回過來神,只是坐在宋詣身前,時不時給宋詣倒酒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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