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太子追妻火葬場了嗎 >第56章 朕不過是希望,與你從頭來過罷了
    馬匹顛簸,玄衣被血浸透,順着馬背滴在地上。

    分明是他早就猜到的場面,此時卻還是扎眼得厲害。宋詣調轉馬頭,擡手揮退了身後的軍隊,轉身離去。

    餘光卻窺見屋頭瓦片跌落,宋詣心頭一凜,幾乎立刻指揮士兵,“防守,有埋伏。”

    齊國的軍隊反應迅捷,幾乎立刻形成防守圈。屋頂上的黎國軍齊齊放箭,宋詣提起劍,看準指揮將士的方向,一揚馬鞭向前而去。

    “不留活口。”

    宋詣話音剛落,原本只是握着刀的將士們將刀收入鞘。

    然後取出了藏在甲冑內的機弩,毫不猶豫地朝着黎國軍而去。箭上閃着幽綠的光芒,明顯是淬了劇毒的。

    “是斷喉。”

    “萬不可被射中,只要見了血,必死無疑。”

    黎國軍一片譁然,原本還埋伏得還算好,一時之間也被嚇得露出破綻來。戰場上最怕的便是齊國產的毒藥斷喉,淬在兵刃上,只消割破一點皮肉便會死。

    唯一的缺點是,這毒藥似乎極爲難得,齊國的軍隊中幾乎沒人能用。

    宋詣手裏的繮繩勒緊,一聲哨子響,淬了斷喉的□□破空而去,霎時間黎國士兵的屍體從屋頂上砸下來一片。他冷笑了聲,手裏的□□對準了黎國首領。

    對方一驚,翻身跳下屋頂,朝着側面衝去。

    宋詣眉頭一跳,枝枝在那個風向。

    道旁瓦片碎裂的聲響不小,枝枝聽到了動靜,還來不及反應,白息便一把拉起枝枝將她帶上馬,擡手矇住了她的眼睛。他抽出劍,擋住了從側面射來的暗箭,第二箭卻緊隨而至。

    獅子驄聰慧,調轉馬頭朝着前方奔去。

    誰料前方冒出一人一騎,弓箭直晃晃地對準了白息。

    白息下意識,將矇住枝枝的手收攏。隨即,他立刻伸手扣住枝枝的腰,將她往身後一拉。

    箭卻已經射出。

    宋詣□□馬匹嘶鳴一聲,揚起一道血腥味濃稠的風,染了血的斗篷被吹出悶響。就連白息都沒反應過來,那道本該刺入枝枝肩頭的箭,便噗呲一聲刺入宋詣胸口。

    白息霍然擡眼,還來不及說話,宋詣一聲哨子響,獅子驄帶着白息朝着前方奔去。

    宋詣一劍斬了黎國首領的腦袋,血霧揚起。

    白息原本要鬆開的手一緊,又捂住了枝枝的眼睛,獅子驄便帶着兩人奔出混亂的坊間,朝着遠處的安全所在去了。

    這一箭貫穿宋詣的前胸後背,勾出血肉掛在倒刺上,鮮血順着窟窿大片流下來。宋詣身形一晃,目光幾乎是自己都無法剋制地追隨着枝枝而去,疼得悶哼一聲,纔回過神來。

    侍衛長來得稍晚些。

    看到那道穿胸而過的箭,幾乎倒吸一口氣,連忙上前扶住宋詣。

    宋詣面色是失血後的慘白,本就清瘦修長的身量搖搖欲墜,只被侍衛長扶了一把,漆黑的瞳仁才微微一轉,抓緊了繮繩,纔不至於跌下來。

    “陛下,黎國的人清理乾淨了。”侍衛長低聲道。

    “回去吧。”宋詣淡聲道,咳出一口淤血來,眼睛微微閉上,片晌才睜開來,“黎國這些日子不會安寧,來使館也不安全,都警惕些。”

    侍衛長領命,正要上手替宋詣牽馬,青年便眉都不皺地折斷箭頭,拔出羽箭。

    鮮血噗呲濺出,宋詣卻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

    還來不及爲他送上貼身的金瘡藥,青年君王已經一甩馬鞭,朝着前方追了過去。落在後頭的侍衛長這纔回過神來,宋詣只是交代他們回去,並非是他自己要回去。

    獅子驄帶着白息跑遠,才停下來。

    “沈衡如何了?”枝枝不擅騎馬,卻覺得這匹馬的毛色過於眼熟,卻也顧不得細想,“趙夷逼宮,怕是整個黎國都要亂了。”

    白息氣息微滯,“臣無能,五十親隨盡數折損。”作爲攻城的那一方,在趙夷有防備的條件下,能夠拖延這麼久已經算是難得了,可結果就是失敗了,無法反駁。

    “殿下,對不起。”

    枝枝搖搖頭,她在想,宋詣不可能和趙夷那種不可控的蠢貨合作。

    所謂讓她嫁給宋詣,怕是趙夷拿她來拉攏宋詣。可既然要拉攏宋詣纔敢繼位,那說明趙夷一定有所忌憚。

    或許,沈衡還沒死,趙夷也並沒有立刻逼宮取而代之。

    “無妨,帶我先回去吧。”枝枝穩住了情緒,她抓緊了繮繩,心頭跳得非常快,兄長死去了,如今整個黎國一團散沙,她一定要想辦法護好沈家的江山。

    白息調轉馬頭,道旁杏花凋零。

    黑衣的青年騎着高頭大馬,佇立在杏花雨下,一雙鳳眼狹長黑沉,看着兩人的目光涼薄至極。

    “白將軍,這是朕的馬。”青年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睥睨着兩人,脣邊浮出一點冷笑來,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是該還給朕了。”

    白息看着宋詣,沉默了片刻。

    枝枝皺眉,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宋詣的獅子驄,極爲矯健通人性的一匹良駒。她不蠢,幾乎很快便反應過來,白息去阻止趙夷的時候,宋詣必然是幫了白息的。

    她心頭有些複雜,和一個人愛恨糾葛過多,難免會有些說不上來的矛盾糾纏。

    白息翻身下馬,擡手扶住枝枝的腰,要將她抱下來。

    馬上的青年便催馬上前,帶鞘的佩劍放在枝枝腰間,眉宇間浮出三分戾氣,沉沉瞧着白息,“白將軍,這便是你侍主的方式?”

    白息亦擡眼,“怕是輪不到齊國人來置喙。”

    話音剛落,他便一拉枝枝的腰,將枝枝帶了下來,將繮繩送到宋詣手邊,不卑不亢,“陛下,多謝您的馬。”

    宋詣的目光落在枝枝面上,脣邊笑意譏諷,“朕的御馬才借給將軍逃命,回頭便來嘲諷朕多管閒事。”

    白息皺眉,只是他確實不禮貌在先。

    “此事,是該謝陛下。”白息對宋詣行了個軍禮,是極爲尊重的態度,即便宋詣言語可惡,行爲囂張,這件事卻極爲義氣,是值得尊重的,“只是事關我們黎國的長公主,還請陛下不要冒犯。”

    宋詣嗤笑,眉眼沉沉。

    枝枝原本是在想該不該對宋詣道謝的,場面實在過於針鋒相對,她的目光落在宋詣臉上,猝不及防觸到宋詣鋒芒畢露的眸子,下意識避開。

    過了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道:“我想和你談談。”

    白息微微一愣,下意識想阻止,卻還是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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