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褚玉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風清月朗,眉宇間有着京城貴公子的磊落坦蕩。

    葉瑤從來沒有見他笑過,不自覺的晃了眼。

    直到褚玉碰了碰她的手,她才恍惚過來。

    “哦,我還有。”葉瑤從另外一個袖兜裏掏出一個袋子,裏面裝着紅薯幹。

    褚玉喫驚的挑眉,嘴角上翹:“還有嗎?”

    葉瑤又從夾襖的內襯裏,掏出一個紙包,打開是切好的餅,早上她喫不完,又不想被凍上,揣裏面的兜裏了。

    “還有嗎?”

    褚玉看到葉瑤又又又從另外一邊的內襯裏,拿出一袋子花生,喫驚的長大了嘴巴:“你是糧倉嗎?什麼都帶身上?”

    葉瑤不好意思的笑笑:“習慣了,萬一我們又沒有東西喫,至少這些可以墊墊肚子。”

    褚玉黑眸驟然一縮,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遮住眼簾,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葉瑤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抓了把花生塞褚玉手裏:“對不起,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居安思危是人之常情,別說我了,褚馨身上也有很多,只有你……”

    褚玉明白,大家都或多或少的藏私,可他不行,他是褚家長子,他的就是大家的,所有人都可以藏私,唯獨他不能。

    抿着嘴角扯出一絲強笑,換了話題:“花生?從那兒拿的,我好像沒見他們喫過……”

    “噓。”葉瑤扭頭看向身後,後面的人都頂風矇頭往前走,並沒有注意他們。

    “搬糧食的時候發現的,太少了,就給藏起來了。不過我可沒有喫獨食,褚良,褚馨,和褚敏他們都有。”

    “那我的呢?”褚玉問。

    葉瑤拍拍兜,笑的燦爛如花:“我幫你留着呢,你這個人太大公無私了,我怕你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了。”

    褚玉看到葉瑤像是個百寶箱,變魔術一樣,一樣一樣的往外拿東西,輕笑一聲,抓了幾個在手裏,酸楚的心裏掛着一絲甜味,喫在嘴裏的花生也變得特別美味。

    “嗯,好喫,你也多喫點。”

    葉瑤也捏了兩個在嘴裏細細的嚼,這邊就聽高強振臂高呼。

    “快到驛站了,大家都加把勁兒。”

    山坡下,手遮涼棚,兩裏地之處就是一個大院子,那裏就是驛站。

    聽說可以休息了,大家也都打起精神,繼續往前走。

    突然,一陣緊急的馬蹄聲悠遠而近,不多時就來到褚玉他們隊伍前。

    “停,你們這些犯人都給我停下來。”

    一個穿着盔甲的士兵從馬上利落的跳下來,看了看高強,又看了看褚玉等人,面沉如水。

    “這位大人,可有事?”高強朝對方拱拱手。

    鄭雄斜睨着眼睛掃了高強一眼:“這些就是從京城來的犯人?”

    高強點點頭:“正是。”

    “是你管着的?”

    “是。”

    鄭雄來到褚玉面前,犀利的眼神又看了看後面的那些犯人,冷哼一聲:“洪大人家的財物在平洲驛站被人劫了,你們可知道是誰幹的?”

    原來是問這個的,高強喜滋滋的高聲回答:“回大人,是羥賊乾的,我……”

    誰知高強的話還沒有說完,在隊伍後面一陣騷動。

    只見矮瘦的張勇被人一把推開,平板車上的東西都露了出來。

    “鄭大人,洪大人家的銀子在這裏,你看,還有糧食和那箱報失的珠寶。”

    鄭雄‘蹡踉’一聲拔出大刀,指着高強:“說,是不是你夥同這些犯人假扮羥賊搶了洪大人的東西?”

    高強心裏咯噔一下,趕緊解釋:“我們沒有,分明是那些羥賊搶的。”

    “那些羥賊呢?”鄭雄又問。

    “我們把人頭割下,送到守城的袁將軍手中。”

    可是,送出的那個人到現在也沒回來。

    鄭雄晃着明晃晃的怒喝一聲:“大膽,還敢撒謊,已經有人告你們假扮羥賊搶劫財物,你們幾個,跟我走一趟,剩下的犯人,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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