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爭沒有開始的時候,龔秀孃家裏還是個不錯的人家,家中有糧有田,還有下人,而張鐵蛋一家則是龔家的佃戶。
倆人年紀都很小的時候,龔秀娘總是被疼她愛她的爹爹帶出來玩兒,收糧食的時候,也會跟着。
張鐵蛋在八歲的時候,認識龔秀孃的,那時的她也不過五六歲,正是可愛愛玩兒的年紀,張鐵蛋看她可愛,每次見她都喜歡跟他玩兒。
有一年,張鐵蛋和龔秀娘又在一起玩兒的時候,張鐵蛋不知道怎麼回事掉水裏了,他不會嫋水,還是龔秀娘把他給救上來的。
從此,張鐵蛋就對龔秀娘念念不忘,覺得自己碰了她的身子,長大後一定要娶她爲妻。
只可惜,長大後,倆人也就在也沒見過面,關鍵是龔秀娘都把他給忘了,而張鐵蛋也漸漸發現倆人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別,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娶她。
直到龔秀娘出嫁,張鐵蛋去府上幫忙,才知道一個女子長大後竟然會這麼美,越來越掛心了。
這件事張鐵蛋誰都沒說,但是在褚玉統計年輕壯丁的時候,竟然跟他說了,褚玉也沒告訴別人。
你想想原本張鐵蛋就對龔秀娘有意思,得知她男人死了,婆婆對她也不好,張鐵蛋當然十分心疼,恨不得立馬把人給娶了。
之所以褚玉會說龔秀娘會答應改嫁,是因爲褚玉鼓勵張鐵蛋把這些事情告訴龔秀娘,試想如此情況下,龔秀娘怎麼會拒絕一個心心念念惦記她的人。
果然,張鐵蛋不但把龔秀娘給娶了,還認了崔王氏爲乾孃,還是姓崔,他也會把孩子當親兒子看待。
事都辦到這個份上了,等於兩家合夥過日子,崔王氏在龔家人的勸說下也終於同意了,只不過她要求倆人百日後才能成親,畢竟龔秀孃的男人才去世,怎樣也得守孝百日。
有了張鐵蛋的這門親事,村子裏的人心都浮動起來。
由於戰爭的影響,村子裏的寡婦多,光棍也多,若是還守着從前的規矩,那有那麼多黃花大閨女娶,那些光棍豈不是要單身一輩子。
村子在年底一下子辦了好幾樁喜事,撮合了不少單身男女,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地裏的莊稼都種上了,水也澆上了,村子裏的房子也蓋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打傢俱了,其中牀是最多的。
而自從褚玉在自己家院子裏,成功的挖了一口井之後,村子裏也多了好幾口井。
褚玉毫不吝嗇的把挖井的技術教給了大家。
讓大家去挖井,而他自己則在葉瑤種大豆的地方,劃了一片地方,弄成一個大校場,有爬高的牆,有鑽地洞的網,有單槓,雙槓,跟葉瑤在上大學去部隊訓練的設施一模一樣,葉瑤看到這些設施都驚呆了。
褚玉的學習能力太強了,這都能造出來,若是按照這個標準訓練士兵,那肯定槓槓的。
一大早,葉瑤去山上挖野菜,給自己的地鋤草,給八大王和大白弄點喫的。
再看褚玉,天不亮就起來,圍着校場跑幾十圈,已經一身汗了,接着便把這些設施都過了一遍,迅速,快捷,像利箭一樣絲毫不停歇。
葉瑤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麼,進到房間裏,從她父母的抽屜裏翻出一個跑表來。
當時她的體育老師覺得挺可惜的,送了她這塊秒錶,希望她有機會能繼續訓練。
只是後來,家裏出了變故,她沒有機會了,畫畫也放棄了,如今再看這塊秒錶,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放着也是放着,葉瑤打算把這個秒錶送給褚玉。
褚玉跑完一圈下來,擦了擦臉上的汗,朝葉瑤走來。
“怎麼樣?今天我有沒有比昨天快一點?”
葉瑤莞爾一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是快不快,我說了不算,送給你……”
褚玉看着葉瑤手裏小小的秒錶,吃了一驚:“這是什麼?”
“這是看時間的表,你按這裏……”
褚玉聰慧,葉瑤只簡單的解說一下,他就明白了。
“我認得數字,也認得你房間的鐘表,原來還有這種的,來,你給我算時間,看看這一趟下來,我的速度。”
說着褚玉把秒錶還給葉瑤,自己再次來到校場,活動活動手腳,只聽葉瑤一聲令下:“開始……”
褚玉就像一隻利箭一樣,過障礙,鑽網洞,過獨木橋,又上拉環,整個一套下來,迅速,敏捷,像是豹子一樣。
衝到終點線,葉瑤大喊一聲:“停,不錯,不錯,時間是兩分十八秒。”
誰知褚玉伸着腦袋仔細看了一眼,卻並不滿意:“我記得書上說最好的成績是兩分鐘以內,第一名甚至是一份四十五秒,看來,我還是太慢了。”
葉瑤很是無語,不知道褚玉到底看的那本書,她不記得家裏有關於現代軍事訓練的書,難道是她的那本軍婚類的小說?
其實葉瑤想錯了,褚玉是看了電視,電視里正在上演一個軍事類的劇,他看到裏面人家訓練的設施,當時就拿筆給畫下來了,後來又找來資料精心的測量,最終纔打造出類似於現代的校場。
“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去喫飯吧,訓練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堅持下去,早晚會成功的。”
葉瑤把表掛在褚玉的脖子上,拍了拍,給他打氣:“加油。”
褚玉一把抓住葉瑤放在他胸口的手,目光灼灼:“這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謝謝。”
葉瑤想了想,她有那麼小氣麼,自從褚玉能跟她進空間,她記得送了褚玉很多東西啊。
葉瑤尷尬的笑了笑,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纔想起她好像說過,自己房間的東西,可以讓褚玉隨便用,但是不能拿走,而褚玉也非常的懂禮貌,不亂翻她的東西,需要拿出來的時候都會跟她說一聲,用完也會放進去。
這麼一來,確實,葉瑤的東西還是葉瑤的。
“嗐,我還以爲啥呢,別客氣,別客氣,我們是兩口子麼。”
褚玉黑亮的眼神閃了閃,忽又低頭垂下眼簾,嘴角卻泛起一絲苦笑,他們確實是兩口子,可總覺得小媳婦對他若有若無的疏離,是他那裏做的不夠好嗎?
猛地,他又擡眼看葉瑤,幽亮的眼神波動,清朗純亮:“對呢,我們是夫妻,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