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到現在爲止,張荷花還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嚴重的後果,可能她不識字,更不懂法,就在龔三嫂說完的時候,她竟然還理不直,氣還壯的詭辯。

    “我就是喜歡他,有錯嗎?我把自己都給他了,我還救了他一命,憑什麼他不娶我啊,還要告我,我那裏錯了?他就這麼恨我嗎?我可是救了他呀……”

    邢氏還想替張荷花辯解,就被儲文斌一把拽到屋子裏去了。

    “閉嘴,被跟着瞎摻和,你知道她都做了什麼嗎?她給龔明堂下藥……”

    邢氏猛地吸了一口冷氣,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指着張荷花說不出話來:“啊……這……”

    這還真不是她能管的事。

    誰知張荷花卻一點都不承認:“放屁。我沒有,是他撕扯我的衣裳,我大嫂,還有街坊鄰居都看到了的。”

    葉瑤沒想到張荷花竟然不掉棺材不落淚,此時龔明堂也跑來了,鐵青着臉,佈滿寒霜。

    “你不承認不要緊,我有人證,展家二公子能替我作證。”

    都知道展梓義懂醫術,村子裏只要不是大病都找他醫治,一來不要診金,二來他醫術還行。

    張荷花委屈的撇撇嘴,依然不承認:“我沒有,我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誰讓你喜歡別人不喜歡我。”

    展梓義也是個愛熱鬧的,聽到隔壁有動靜,爬到牆頭看熱鬧。

    “哎喲,這也叫喜歡啊,但凡藥量再多點,他這輩子就變太監了。”

    “噗嗤”褚謙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龔明堂的臉色越發的不好了,猛地摔了一下袖子,冷哼一聲:“三嫂咱們回去吧,這樣惡毒的女子,就算是我一輩子打光棍,也不會讓她進門的,妾都不配。”

    龔明堂忿忿的離開了,龔三嫂冷冷的笑道:“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一個女子竟然給男人下藥,不行就強來啊,真不要臉,呸。”

    張邱氏很是無語的看着張荷花,想把她拉走:“走吧,回去吧,就這樣吧,你別糾纏了,人家龔六郎心裏沒你,就算你嫁過去又有什麼用呢。”

    張荷花丟了面子,也丟了裏子,氣得磨碎一口後槽牙。

    “他要是敢不娶我,今天我就吊死在他家房樑上。”

    一句話嚇懵了所有人,展梓義趕緊從牆頭爬回去了,怕被張荷花給怨恨上,連累他。

    儲文斌和褚謙對視一眼,嚇得直咧嘴,邢氏趕緊去勸。

    “這可不行啊,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可不能想不開啊。”

    張荷花像是賴上邢氏一樣,一把抓住邢氏的胳膊,再次苦求:“二嬸兒,我也不想死,可我能怎麼辦啊,清白都給他了,他卻反說我給他下藥,還拉了人證,我在他家吊死,讓他一輩子都不得安生,娶不上媳婦。”

    邢氏被嚇的不輕,想推開張荷花,奈何她像八爪魚一樣纏着邢氏,根本掙不脫,她真的怕了張荷花了,沒想到這個小女子如此瘋狂,她真的後悔攬她的事了。

    正嚇得沒辦法,扭頭看到葉瑤從隔壁院子進來,去廚房放碗筷,趕緊把她給喊住了。

    “葉瑤救命啊,快來勸勸她吧,她瘋了……”

    此時的張荷花確實有點癲狂,雙手抓住邢氏的胳膊,用力的搖晃她,要死要活的。

    力氣很大,就連張邱氏也拉不動她。

    “別鬧了,再鬧他也不會娶你,而你也並不是真的喜歡他……”

    葉瑤冷冰冰的瞅着張荷花,心裏想着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爲了一個男人連矜持都不要了。

    可是仔細想想現實中確實有很多這樣的人,男人,女人,自以爲很愛對方,很喜歡對方,甚至甘願爲對方付出一切。

    但是這種連自我都迷失的愛情,真的是自己想要的愛情嗎?

    果然,葉瑤一說張荷花不喜歡龔明堂,張荷花立馬做出了反駁:“我喜歡他,我當然喜歡他,如果他願意娶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可以每天給他做飯,伺候龔大娘,都可以……”

    葉瑤輕輕的搖頭:“既然這麼說,做他的妾室不一樣可以照顧他,爲什麼還非得講究名分呢?”

    張荷花的臉上浮起一層幽怨:“那怎麼能一樣呢,回頭他娶了正室,我豈不是要被正室欺負死。”

    葉瑤冷哼一聲:“你既然喜歡他,不顧一切的要跟他在一起。又怎麼能在乎名分,即便是回頭他娶了妻室,你還是在他身邊伺候着,剛纔還說什麼都可以,現在連名分都要爭,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剛纔還說非要跟龔明堂在一起,什麼都不在乎,現在又說不做妾,其實還是有選擇的。

    只聽葉瑤繼續說:“你不是非得要嫁給龔明堂,只是心裏不甘心罷了……我聽說曾經你給過龔明堂一個餅,自以爲救了他一命,便覺得他對你比對其他女子不同,其實這也不過是你自己的臆想罷了。你若是真心爲善,又怎麼能時時刻刻把救他的事情拿來說到呢。”

    張荷花被葉瑤戳中了心思,氣焰漸漸的落了下風,但是嘴上仍然不討饒。

    “我是不甘心,喜歡他那麼久,我不明白,我那裏不好,他爲什麼不喜歡我?”

    此時葉瑤還沒說話,在一旁的褚謙倒是嬉笑道:“娶妻娶賢,讀書人都想要個賢淑的女子爲妻,誰想娶個母夜叉呀。”

    褚謙話音剛落就被儲文斌踹了一腳:“閉嘴,滾蛋。”

    儲文斌拉着褚謙出門去了,外面雨停了,天上掛了一道彩虹,只是泥濘的道路很溼滑,也有人陸陸續續出門幹活了。

    褚謙的話是真的,也是龔明堂心中所想,張荷花的所有行徑都不符合他理想中妻室的模樣,他怎麼可能喜歡她。

    只是張荷花依然不服氣:“我也很賢惠啊,家裏的活都是我乾的,洗衣做飯,下地幹活,什麼粗活累活我都願意幹。”

    葉瑤無語:“賢良淑德說的是品性。”

    張邱氏也撇撇嘴,有些瞧不上小姑:“就是,你會幹的活,別人也會做,再說龔家從前可是有丫鬟的。”

    葉瑤戳到了張荷花的短處,她越來越不自信了:“品性?讀書識字嗎?我,我真的學不會啊……”

    其實張荷花知道龔明堂識字,也曾經跟着葉瑤學過兩天認字,可她真的不感興趣,一聽課就打瞌睡,她自己也明白自己不是讀書的料。

    葉瑤:“那你就不是真的喜歡他,喜歡一個人就會喜歡他的所有,龔明堂喜歡讀書,你卻連字都不認識,龔明堂喜歡安靜的女子,你活潑的很。”

    “我看你不是愛他,只是想佔有他,這樣的愛情太自私了,若是你真的喜歡他,應該讓他幸福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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