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行走在燕關城的街道上。
馬車上褚玉半躺在那裏,王小七在一旁看着,洪大勇駕着馬車,展梓義和王方都騎着馬,跟在馬車後面飛馳。
“咱們公子剛醒來就去找人,連命都不顧了。”別看王方年紀小,人卻很機靈。
展梓義心裏更焦急:“因爲那個人是葉瑤,若不是褚玉受傷,我早就追過去了。”
來到城門口,展梓義朝守城門的手出示令牌。
知府家的二公子,誰不認識,立馬放行。
一出燕關城,來到顛簸的官道上,褚玉的傷口便被顛簸開了,鮮血漸漸的暈染了包裹的紗布,只是他硬咬着牙齒,一聲不吭。
“二公子,不好了,褚公子出血了。”
直到血流的越來越多,王小七才發現,趕緊喊人,洪大勇把馬給勒停了。
“籲,公子,這路不行,咱們不能這麼跑啊。”
褚玉悠悠的吸了一口氣,傷口疼不說,心肺更痛,臉色蒼白:“無妨,繼續走。”
展梓義從馬上跳了下來,鑽進了馬車裏,查看褚玉的傷勢。
“不行,還得上藥,要不然到了下一個城池,你就死了。”
褚玉想要阻止,卻被展梓義呵斥:“小七,抓住他的手,我給他換藥。”
褚玉沒有辦法,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也越來越虛弱:“那你快點,晚了就追不上葉瑤了。”
展梓義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時候着急了,娶沈夢茹進門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後果。”
看着褚玉虛弱的閉着眼睛,終究不忍心。
“無妨,有海東青和小壞蛋,不管她跑到那兒都會找到她的。”
褚玉後悔嗎?
當然後悔,悔不當初,他把沈夢茹想的太過美好,以爲從前的她就是現在的她,可他忘了,京城裏出來的人,本身都很有心計。
沈夢茹是這樣的,蘇晚晚也是這樣的。
包括褚家的其他女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只是褚玉平時沒有注意到罷了。
但是,葉瑤不是,因爲葉瑤本身就不是這裏的人。
她雖然聰明,卻並不心計,勤勞,善良,從來不與人斤斤計較,包括沈夢茹,她也只是不招惹而已。
如今她出了事,褚玉心疼的要死,這一次,他若是把人給救回來,無論如何不讓她再受一丁點委屈。
換了藥,馬車繼續前行,天矇矇亮的時候,來到了燕關城南第一個大的城池,祁州。
褚玉記得這裏,當年他們一家從京城往南走,經過這裏的時候,葉瑤遇到了她的狼羣,也正是在這家驛站,褚玉他們遭遇到了野豬。
褚玉和葉瑤一起制服野豬,而他也受傷了。
只是當初他們並沒有進城,而是繞了遠路。
褚玉摸了摸額頭上的刺青,雖然沒有藍色的字跡了,卻變成了傷疤,傷疤難看,他帶着藍色的抹額,而他的抹額都是葉瑤親手所做。
記得葉瑤第一次把做好的抹額給褚玉帶頭上時,還有些謙虛。
“我不會針線活,只會這個,簡單,也算是送你的禮物吧。”
“前面有家客棧,我們今天就在這裏休息吧,你不能再奔波了。除非你不要命了。海東青已經放出去了,還沒回來,我一會兒去看看。”
褚玉卻並不答應:“不用了,喫過飯就走吧,算算路程,他們應該出了祁州了。”
展梓義很是無語的看着褚玉,剛準備勸他,忽然,就見海東青在他們頭頂轉了一圈,竟然停在他們眼前客棧的房頂上。
接着就聽到一陣熟悉的口哨聲,褚玉和展梓義驚喜的對視一眼:“她還在這裏。”
是的,葉瑤昨天晚上和宴星北進了城之後,就在這個客棧住了下來。
葉瑤失去了記憶,又給了褚玉一刀,宴星北便有恃無恐,帶着葉瑤慢慢悠悠的趕路,並不着急往大寧的京城去。
葉瑤睡覺睡到自然醒,醒來之後,忽然發現動物園裏的海東青竟然出現在客棧的上空。
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海東青朝她飛了過來。
“東東,你好呀,你怎麼也來了,是來找我的嗎?”
海東青站在葉瑤的手臂上,似懂非懂她的話,瞪着綠豆大的眼睛,忽然叫了一聲。
宴星北從隔壁走了進來,看到葉瑤手臂上的海東青,大爲喫驚:“這,這是傳說中的海東青?你的?”
葉瑤傲嬌的點點頭:“我的,我有一個動物園,養了很多動物,就是不知道它們現在在那兒,唉。”
不知道穿越後是不是同在一個時空,葉瑤也懵了,不過反正它們都是要回歸大自然的,無論是那個時空,它們都會適應的很好。
葉瑤檢查了一下海東青腳脖子上的電子檢測器,一切正常,她也放心了。
忽然,她發現海東青的另一隻腳脖上拴着一個牌子,牌子是金屬牌子,只見上面寫着一個‘展’字。
葉瑤心裏‘咯噔’一下,難不成海東青被人捉住了。
那說明擁有這個牌子的人,也在附近,就在葉瑤準備出門尋人的時候,她的房門被人敲響了。
“葉瑤,好久不見。”
展梓義推門而入,就看到葉瑤和宴星北都在房間裏,眼神閃了閃,棱角分明的臉上蒙上一層薄怒。
葉瑤並不認識展梓義,聽到他喊她,有些喫驚,就聽宴星北在她耳邊小聲的提醒。
“展梓義,展家二公子,是褚玉的發小。也是京城人。”
葉瑤以爲自己在褚玉身邊當臥底,而這個臥底的身份並沒有被揭穿,客氣的假笑。
“好久不見,展二公子,進來喝口茶?”
展梓義掃了一旁面具男一眼,儘管面具男對褚玉瞭解很徹底,可他們卻對此人一無所知。
褚玉猜測這個男的是臻國人,可如果是臻國人,此時見到他應該帶着葉瑤離開纔是,這樣的操作倒是讓展梓義看不懂了。
但是展梓義還是進來了,招招手就把海東青給要了回去,一伸胳膊把它給撒開了。
“葉瑤,你怎麼在這裏,是不是出了事情,你難道不認識我了嗎?”
以前的葉瑤可從來不會喊他‘展二公子’,都是直接喊名字。
褚玉說葉瑤失憶了,認不出他,展梓義還以爲褚玉找藉口,沒想到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