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嫌棄的揮揮手:“割下來的東西都喂狗,把他也拖出去,扔到大牢裏,生死有命吧。”

    手下人把沈雪松給帶走了。

    褚玉讓人再一次把沈夢茹給潑醒。

    沈夢茹醒來後,神祗都有些不太清楚了,眼神渙散,看到褚玉就像是不認識似的,再看沈雪松原來躺的地方,只剩下一攤血。

    “松兒,松兒……”

    褚玉靜靜的看着她,其實他也從未想過會這麼對待沈夢茹,畢竟年少時就喜歡的女子,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錯他覺得自己都能容忍。

    直到他在破廟看到了葉瑤,外面飄着大雪,破廟裏,那個男人對葉瑤無微不至的關懷,葉瑤一臉的享受和滿足,這是他從未見過的。

    忽然,褚玉想起自從葉瑤跟着他,先是艱苦的流放,後又三餐不繼,終於到了涼州,他們都以爲能過上安穩的日子時,救了沈夢茹。

    褚玉回憶過往時,才後知後覺,那天他們碰到沈夢茹之前,葉瑤對他是親密無間的,甚至願意主動親吻他。

    可是自從沈夢茹出現後,葉瑤似乎一下子推開了他,無論他怎麼努力往前進,他們之間始終有一段距離。

    褚玉明白,葉瑤已經不信任他了,愛也漸漸的消失了。

    但是,那時的褚玉太忙了,忙着帶領家裏人喫飯,忙着讓大家過上好日子,把葉瑤都給忽略了。

    後來又經歷了戰亂,逃難似的回到臥虎村,一家人的生活才漸漸的好些。

    而葉瑤也慢慢的對他敞開心扉,準備再次接納他,但是好巧不巧,沈夢茹再次出現了。

    從軍營裏出來,褚玉回到了家裏,葉瑤走了,但是小壞蛋和歡歡還留在家中。

    歡歡被十三養着,小壞蛋則一直在房梁的鳥籠子裏呆着,褚玉回去後就把籠子給打開了,小壞蛋撲騰撲騰翅膀一下子便飛走了。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天快黑的時候,它竟然回來了,不但它回來了,還把展梓義的海東青也給帶回來了。

    “不見了,不見了。”

    小壞蛋跟海東青說話,海東青藐視的掃了它一眼,站在那裏傲視大地,傲嬌的不想搭理小壞蛋。

    小壞蛋開始欺負在豬圈裏睡覺的歡歡。

    “沒心沒肺,沒心沒肺。”

    它們的主人都不見了,歡歡竟然還能喫的好,睡得着,小壞蛋好生氣了。

    歡歡被它欺負的在小圈子裏直叫喚,直到十三出來把它給趕走,歡歡才又呼呼大睡過去。

    展梓義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看到褚玉坐在屋頂上喝悶酒,搶了過來。

    “你的傷還沒有,少喝點吧。”

    臘月了,才下了一場雪,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褚玉也不覺得冷,腦子裏全是葉瑤的身影,去年冬天倆人爲了褚家其他人,共患難,一起找東西喫,一起去找那些動物。

    那個時候曾經覺得日子是那麼的苦,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就算是在苦的日子,跟她在一起也能活的很快樂,很有奔頭。

    “梓義,你是不是覺得我落得孤獨一人是罪有應得。”

    展梓義喝了一口酒,辣的他五官都皺在一起。

    “嘶,哈……這酒怎麼這麼烈,你瘋了……葉瑤釀的桃花釀呢?”

    褚玉怎麼捨得把葉瑤的酒拿給他喝。

    辣的過癮,醉過就不用再想她了。

    展梓義又喝了一口,嘆了口氣:“其實不但是你,我也被沈夢茹給騙了,只不過我沒有你陷的那麼深,而且我被葉瑤罵的好慘,大概她捨不得罵你,所以你纔沒有及時看穿沈夢茹那個毒蠍女。”

    這個時候再找理由,褚玉就覺得更對不起葉瑤了。

    “是啊,葉瑤也說過沈夢茹不是什麼好人,可是我總覺得從京城裏出來的女子能有一個好的?”

    “我家的兩個妹妹,也是各有各的心思,還有那個蘇晚晚,不也是逃了,過不下去纔回來的麼。”

    展梓義抿抿嘴:“有心計是一回事,存壞心眼總想着害人是另外一回事。葉瑤說過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若是條件相等的情況下,都不會捨得把自己孩子給賣了。”

    “你可以找一百個讓沈夢茹變壞的理由,只有一個,她害人了,爲了成爲你的正室,她把你的妻子給害了,褚玉,寵妾滅妻在京城也是大罪。”

    褚玉深深的吸口氣,悔恨早就蔓延了他的身心,他想如果他能重生一回,定在沈夢茹被玷污的時候,殺了她,一了百了,也算是守住她的名節了。

    褚玉心裏難受,搶過展梓義手裏的酒又灌了一口,濃烈的酒嗆的他劇烈的咳了起來。

    好不容易平息了,褚玉悠悠的看向遠方。

    “你說這個時候,葉瑤在幹什麼呢?”

    “幹什麼?她跟了一個有錢的公子,肯定有喫有喝,無論都那兒她都不會委屈自己的。”

    展梓義從身後拿了一瓶果酒給褚玉換了:“喝這個吧,今晚我陪你,咱們不醉不歸。”

    是啊,葉瑤天生性子堅韌,不管身處什麼境況,都會讓自己活的很舒服。

    這一點,褚玉和展梓義還真的瞭解葉瑤。

    更何況宴星北有錢,葉瑤跟着他可謂喫喝不愁,唯一的事情就是怎樣才能喫的更好一點。

    穿過暗夜的星空,茫茫的白雪,蒼茫的大地,從燕北一路往南,燕關城下老百姓日子過得還算安康,過了燕關城,老百姓都開始準備過年了。

    在城池裏做工的人掰着指頭算,什麼時候過年,過年能發多少工錢,發了工錢都買什麼,給家人們帶什麼好喫的,能不能再扯上兩塊布做身新衣裳。

    再往南,雪下的就沒有那麼大了,有的地方甚至看不到雪的痕跡了,勞累的一年的老百姓把地裏的蘿蔔白菜都收到家裏,開始醃製鹹菜,醃製的鹹菜能儲存更長時間。

    再往南就是葉瑤和宴星北落腳的地方了,這次他們沒有進城,反倒在一個小村子裏住下了。

    因爲這個村子靠着山,雖然是冬天,但是山上還有很多綠植,葉瑤一大早起來就和宴星北去山上尋寶去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葉瑤背了一大筐的調料,而宴星北則背了一筐毛栗子,兩人從山上下來,葉瑤一手拄着柺杖,一隻手被宴星北給牽着,腳上的鞋被泥包裹着,又溼又冷。

    宴星北的鞋也很髒,他又換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遮蓋原來冷峻的容顏,牽着葉瑤一路從山上下來,回到了他們暫住的農家小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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