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剛說要報官,那邊大理寺卿包熙,正好就帶着人趕到了這裏。
來得還真是時候!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人羣中,那個圓臉的胖大媽臉色突然一變,嘆息一聲:“哎,我看這倆個人真是不安好心,我看他們就是想等着人死了,好把事情鬧大!”
“賣發黴的糧食,殘害百姓,這若是被定罪,那全家人可是都要被流放的!這下,這個豐收糧莊可是要倒大黴了!”站在胖大媽旁邊的人七嘴八舌得議論着。
胖大媽無奈得搖了搖頭,表示可惜。
正在這時,人羣中響起一記清脆響亮的呵斥聲:“無關人等退後...”
包熙身後的隨從將圍觀的衆人趕到倆側,爲包熙留出一條專門的通道。
身着紅色官服的包熙,威風凜凜,睥睨衆人,並未直接走進店鋪,只是冷漠得問道:“此處發生了何事?”
包熙還真是明知故問。
這裏發生了何事,他又怎會不知。
其實,早在幾天前,包熙就和萬峯商量好了對策,對付褚玉。
之所以會和萬峯聯手,是因爲褚玉手裏有了萬家定罪的新證據,萬家絕不會容下褚玉。
此舉正好借萬家的手除掉褚玉,包熙只是做了個順水推舟的人情。
這樣的好事,包熙當然求之不得。
只是,褚玉武功高強,不好下手,他們思慮再三,只能把目標轉向了他的娘子葉瑤。
他們要給葉瑤扣上一個販賣發黴糧食,殘害百姓的重罪!
然後,藉此趁機彈劾褚玉。
依照大寧律例,褚家全家都要被髮配流放至苦寒之地。
到那時候,管他手裏有什麼證據,還不是毫無用處。
包熙想到這,心裏就一陣得意,可是面上卻依舊冷漠。
矮個子男一看見包熙,立馬拉出一張悲傷的臉,痛哭流涕得跪倒在包熙的腳下,語氣悲愴得說道:“求大人爲草民作主啊!”
“這個豐收糧莊,竟然賣發黴的糧食,我哥哥就是吃了這發黴的糧食被害死的!”
包熙聽到矮個子男說這裏出了命案,又看見地上殘留着一大片還未乾的血跡,不論青紅皁白得呵斥道:“來人啊!把這個人給我拿下!”
衆人循着包熙手指的方向望去,所說之人正是葉瑤。
說着,跟在包熙後面的士兵,小跑着過來,就要把葉瑤押走。葉瑤神色淡然,站得筆直,不慌不忙得冷呵了一聲:“我是堂堂朝廷四品夫人,我看你們,誰敢動我!”
幾個士兵擡眼看見葉瑤堅定的眼神,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呵斥住。
“四品夫人,可不是我們這些小羅羅能惹得起的啊!”
幾個士兵心裏七上八下,畏畏縮縮得站在一旁,沒有進一步得行動。
包熙臉色陰沉,心裏思索着:“想不到這個葉瑤,竟然有幾分膽識,如今這樣的女子可是不多見了,這個女人,怕是不那麼好對付,看來得下狠手了!”
葉瑤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目不轉睛得盯着包熙,沒有絲毫得畏懼,不解得對着包熙問道:“不知大人爲何要抓我?”
葉瑤矢口否認道:“大人,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羣衆,沒有賣發黴的糧食啊!”
包熙臉色陰沉,指着躺在單擔架上不能動彈的吐血男說道:“這個就是人證!”
“至於發黴的糧食嘛,來人啊,給我好好得搜!我就不相信,找不到!”
包熙不停得來回走動,上下打量着店鋪。
衆士兵領命,分成幾路,瘋狂得在店鋪內翻找。
一時間,店鋪像進了賊一樣,瞬間就變得一片狼藉。
老掌櫃看見好好的糧食都被弄灑倒在地上,心中一片惋惜:“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葉瑤看着胸有成竹的包熙,倒是沒有意外,只是對着包熙詢問道:“大人,您看您把我的店鋪弄成這樣,要是沒有找到發黴的糧食,那可怎麼辦啊。”
包熙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並沒有接話。
過了半晌,衆士兵前來回話:“沒發現...”
“我們這裏也沒有發現...”
“這裏也沒有發現....”
“沒有發現...”
這時候,遠遠看熱鬧的人羣中,開始了竊竊私語。
“這查案就查案,哪有把好好的糧食扔到地上糟蹋的啊...”
“就是啊,這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找到,怕不是誣陷吧!”
“說不定,這個什麼大人跟他們是一夥的呢!”
當聽到士兵回稟沒有發現的時候,包熙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難堪,咬着牙問道:“什麼都沒有發現嗎?”
衆士兵吞吞吐吐得說道:“大...大...大...人,確....確...實沒有發現。”
包熙臉色沉得更厲害了。
這時候,本來應該把發黴的糧食找到,來個人贓並獲的。
可是,發黴的糧食呢??這個萬峯,到底是怎麼做事的!
包熙感覺心口悶悶的,像堵了什麼東西一樣。
這和當初他們計劃的可不一樣。
可是,這時包熙也只能強裝鎮定,安慰自己道:“沒事,發黴的糧食沒找到,可是這個死人不是還在這呢嘛!這照樣能定這豐收糧莊的罪,照樣能把褚玉拉下來!”
葉瑤氣定神閒,倒是一點也不感覺意外。
包熙硬着頭皮說道:“這裏沒有,說不定是轉移到了別處,可是,這人卻是吃了你家發黴的糧食喪命的,這可不假!”
葉瑤輕笑一聲,對着包熙問道:“你說的是這人?”
葉瑤指了指躺在擔架上的男子,男子在旁邊吐出來的血跡還未乾。
包熙點了點頭:“正是!”
葉瑤走近了擔架上的吐血男,輕輕得喊了一聲:“喂,起來啦!”
在衆目睽睽之下,原先躺在擔架上已經吐血昏死過去的男子,此刻竟然睜開了眼睛,毫髮無損得坐了起來。
衆人震驚得瞪大了雙眼,忍不住得發出驚歎聲:“這個人,剛纔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現在又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