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納微微皺眉,雖然他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看到這些東西,但傻子都能猜得出來,這和剛剛飛入他心臟的種子有關。

    一股淡淡的悲傷出現在他的心頭。

    雖然這種視野很奇妙,但多少有些影響他的戰鬥,戴納在心中默唸關閉,然後自己的視野又恢復了正常。

    【果然是這樣嗎。】

    雖然他還想多研究一下自己解鎖的新技能,但眼前的上弦之三可不是一個死人啊。

    此時的猗窩座已經快要被戴納氣瘋了,先是當着他的面殺了鬼舞什無慘讓他保護的人,再是奪走了鬼舞什無慘讓他一定要帶回來的東西。猗窩座心裏清楚,如果不把眼前的這個獵鬼人帶回去,死的人一定是自己。

    他惡狠狠的盯着眼前的戴納,額前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傢伙,今天不是我把你帶回去,就是你把我殺死!”

    話音剛落,猗窩座雙腿微微下蹲,左拳收起,右掌前伸。

    “破壞殺·羅針。”

    猗窩座的腳下浮現出一個十二角的雪花陣,雪花陣釋放出淡藍的的光芒,照亮了猗窩座周圍的環境。

    “術式展開。”

    就在展開術式的那一刻,羅針便傳來了劇烈的反應,猗窩座的的瞳孔一縮,這是他在之前任何人類劍士身上都未曾感受過的雄渾的鬥氣。

    這一刻,他露出了今天晚上最真誠的笑容,他收起了拳勢,向着戴納伸出了手道:“我叫猗窩座,你的名字呢。”

    戴納眉毛一挑,這就是決鬥前強者的禮儀嗎?

    “我的名字是戴納·耶格爾。”

    猗窩座微微一愣,摸了摸下巴,像是思考了一會兒道:“奇怪的名字,是外國人嗎?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轉而又是一臉熱切的對着戴納說道:“耶格爾,成爲鬼吧,你非常強,甚至比我之前殺過的所有柱加起來都強,你是真正有資格成爲我對手的人,來吧,加入我們,這樣你就可以擁有無窮無盡的壽命和遠超現在的軀體,人類的壽命只有區區百年而已,只要你成爲鬼,你就有足夠的時間去追尋力量的最高境界。”

    猗窩座再次向戴納伸出了手。

    “來吧,耶格爾,成爲鬼吧。”

    戴納砸吧了一下嘴巴,說實話,他被猗窩座這一套強行化敵爲友的嘴炮給整的有些矇蔽。戴納可以認爲他這是在戰前動搖自己,但戴納剛剛又開了一下“真視之眼”(戴納在剛纔猗窩座長篇大論時臨時起的名字),發現這傢伙身上代表憤怒的紅色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代表興奮和高興的黃色。

    也就是說這傢伙之前的那一番話都是真情實意的,他是真的在邀請自己的敵人加入自己的陣營。

    “你之前也跟那些柱說過這些話嗎?”戴納開口道,語氣中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當然,他們的實力都還算不錯。”

    “那你成功過嗎?”

    “一個都沒有。”

    猗窩座看到,戴納在聽到自己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笑了。

    “每個柱都是真正的強者,強者都有自己的驕傲,他們怎麼可能會爲了苟延殘喘而變成那種東西。”

    戴納的視線在這個血腥破爛的房屋中環顧了一圈,視線最後落在了呆呆看着自己的酒井夏美身上,戴納朝她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似乎在說,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少女只感覺鼻子一酸,有些想哭。

    戴納最後還是看向了猗窩座。

    “我們之所以成爲斬鬼人,就是要斬盡這世間所有的惡鬼,我們已經見過太多幸福被你們破壞,也見過太多的夥伴死在了這條路上,但這些並不會讓我們退縮,鮮血和傷痛使我們成長,悲傷和憤怒將化爲我們手中最鋒利的刀,同伴的屍骨鋪成了前進的路。”

    “正是因爲我們見過太多的悲劇,所以我們纔想要終結這一切。”

    “你,明白了嗎。”

    戴納用最冰冷最洪亮的聲音說完了這一番話,不僅是猗窩座聽愣了,就連坐在地上的酒井夏美也聽愣了,她低聲喃喃道:“正是因爲我們見過太多的悲劇,所以我們纔想要終結這一切嗎......”

    猗窩座嘆了口氣,用手掌輕撫額頭,似是有些無奈的說道:“既然這樣......”

    “那隻好先把你殺了再將你變成鬼吧。”他擡起頭,露出了一個猙獰而又興奮的笑容。

    “破壞殺·空式”

    猗窩座原地不動,向着虛空連續打出了六拳。

    這看似平平無奇的六拳,卻是一種無形的攻擊,這招對付其他人說不定還真能發揮什麼奇效,不過可惜,他的對手是擁有超強感知力的戴納。

    只見戴納幾個閃身,完美的躲開了猗窩座的所有空拳,右腿一個發力便衝到了猗窩座的身前,乾淨利落的向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刀。

    不過猗窩座也絕不是泛泛之輩,他對武道的理解世間已經難有幾人能和他相媲美了。

    他反手將戴納的刀壓向自己的軀體,另一隻手一拳就向着戴納的心口轟去。

    戴納並沒有慌張,他握刀的手猛地發力。

    “雷之呼吸·貳之型·稻魂。”

    一瞬間戴納就朝着猗窩座砍出了五刀,猗窩座那原本堅韌的肉體,被戴納瞬間肢解,原本轟向戴納的拳頭也因爲失去控制而停了下來。

    可就算是這麼嚴重的傷勢都沒讓猗窩座感到害怕,反而使他更加興奮了。原本被戴納砍碎的身體甚至只是剛剛濺出一些血液便再次拼合在了一起,就如同從來沒受過傷一般。

    然後就是一陣激烈的拳頭與刀刃的碰撞,拳頭的硬度還遠無法擋住戴納手中這柄鋒利的日輪刀,可是日輪刀剛切開猗窩座的身體,下一個瞬間他的身體便再次恢復如初。戴納清楚的意識到,如果不把猗窩座的脖子砍下來,最後輸的人很有可能是他。

    “雷之呼吸·叄之型·聚蚊成雷”

    “破壞殺·亂式”

    藍色的拳影與淡藍色的刀光交錯在一起,戴納的所有攻擊都被猗窩座靈巧的化解,戴納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一開始在猗窩座腳下升起的十二角的雪花陣。

    【真是個難纏的傢伙,看來不拿出點壓箱底的東西今天是解決不了這個禍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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