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窩座在聽到戴納的要求後便愣住了,他原本以爲戴納會讓自己放他一條生路,可萬萬沒想到戴納竟然會爲了這些和他毫不相干的人做到這種地步。

    “耶格爾,爲了這些弱小的凡人做到這一步,真的值得嗎?”

    戴納搖了搖頭,道:“你是不會懂的,對於你們來說,人類只不過是隨手可以掐死的牲畜罷了,可對我來說,他們每個人都是我的同類。”

    “你們無法理解我的感受,因爲你們不會重視自己的同類,但我卻能理解你們的感受。你們屠殺人類其實和人類屠殺動物差不多,本質上都是爲了生存而進食。”

    “我知道有些鬼以弒殺人類爲樂,可人類中又何嘗沒有以虐待其他動物爲樂的人。”

    戴納的話讓猗窩座微微發愣,這些都是他從未想過的東西。就憑他那個早已死掉幾百年的腦子,能想到這些纔算奇了怪。

    戴納挺直腰板,將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一扯,露出了一身棱角分明的肌肉。那肌肉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大,但每一塊都如同精緻的鎧甲一般,緊緊的咬合在了一起,孕育着恐怖的力量。

    他的眼神鋒利如刀,晚風將他額前的碎髮輕輕拂起,此時的戴納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散漫的樣子,此時的他是一名真正的劍士。

    “來吧,讓我們開始,第二回合。”

    ……

    假山後

    已經意識到有哪裏不對勁的酒井夏美此時正僵硬的站在原地,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灌了鉛一般,無法動彈絲毫。

    黑暗之中有大恐怖。

    巨大的恐懼感遍佈在她的全身,這是人類最原始的恐懼,對未知的恐懼。

    寺崎玉子視力不好,再加上夜晚光線暗淡,直到走近之後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站在酒井夏美身後的“人”是一個留着山羊鬍子的大叔,不過那大叔額頭上有許多黑色的裂紋,眼睛也是寺崎玉子從未見過的金色,正一臉戲謔的看着她們,就像是看着兩坨砧板上的魚肉。

    寺崎玉子發現那大叔的眼中似乎有東西,她眯了眯眼,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下......弦,貳?”

    聽到這幾個字,酒井夏美嬌軀一顫,她可還清晰的記得,那個青色的怪物眼中也刻着幾個字。

    “上弦,叄。”少女低聲喃喃道,她知道自己這次是完了,戴納還在和猗窩座對峙,看樣子馬上就要打起來了,而這隻鬼就在自己的身後。

    酒井夏美緩緩的閉上了眼,她貝齒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脣,心中充滿了不甘。

    【果然還是要死了嗎?我不甘心啊,明明好不容易纔活下來的,明明有人來救我了,可我還是要死嗎?】

    她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戴納揮刀的模樣。

    【如果,我也能變得和他那麼強的話,是不是就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了?是不是就不用像個懦夫一樣在這裏閉眼等死了?爸爸媽媽是不是就不會被那些怪物殺掉了?】

    這一刻,渴望得到力量的火苗升起在了她的心中,火苗瞬間燃燒起來,越燒越烈。

    少女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她的瞳孔中的懦弱已被如浪潮一般的憤怒所取代,即使死亡就在自己的身後,她也已經不再畏懼。

    【我會將你們全部殺光,代替那些被你們殺掉的人,送你們進入死亡的地獄。】

    此時,一道冰涼滑膩的舌頭舔過她的脖子,就像是一隻巨蛇在舔自己的獵物。酒井夏美猛的一個哆嗦,剛纔的豪情壯志瞬間煙消雲散,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打轉。

    她怕蛇,非常非常的怕。

    童年時的一個夏天,蛇先生一家可能覺得她屋裏比較涼快,然後就帶着一家老小與酒井夏美共眠了一個晚上,直到天亮才慢悠悠的離開。

    可是年幼的酒井夏美其實在半夜就已經醒了,看着趴在她身上冰冷滑膩的蛇羣,小姑娘被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於是年幼的酒井夏美就在恐懼中與蛇羣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從此便非常的懼怕蛇類。

    寺崎玉子也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得不輕,雖然她人是傻了點,可最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比如人的舌頭絕對伸不了這麼長。整個人的身體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下弦之二的轆轤表情逐漸變態起來,他非常喜歡眼前這兩個人恐懼的神情。他在之前殺人都不會立即將人殺死,而是一點一點的折磨他們,看着他們被自己的恐懼壓垮,最終變成一個被控制支配的瘋子再喫掉。

    所以說,這只是遊戲的開始,正菜還在後頭呢。

    轆轤擡頭看了眼已經快要打起來的戴納和猗窩座,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恐懼。

    這兩個傢伙纔是真正的怪物,身爲上弦之三的猗窩座就不說了,已經活了幾百年的超級強者,折在他手上的柱絕對不會少於兩位數。那可是柱啊,可不是大白菜,下弦看見柱都要夾着尾巴跑的,隨便從死在猗窩座手上的柱挑一個出來基本都能完虐轆轤。

    可正是瞭解猗窩座的恐怖,才讓他更加忌憚那個拿着刀的少年。這纔多大啊,就能和猗窩座大人打的難捨難分,甚至還砍掉了一次猗窩座的腦袋。要不是猗窩座最後突破了限界,那麼下一個遭殃的就一定是他。

    不過這個少年已經不足爲慮了,因爲他已經快死了。

    一個精疲力盡的傢伙面對沒有弱點的上弦之三,轆轤是在是找不出戴納還有什麼活路。

    可就在轆轤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火紅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就連站在一旁的寺崎玉子都沒看清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紅色的日輪刀上燃起了熊熊烈火,在夜空中劃過一道華麗的弧線,順便帶走了轆轤的腦袋。

    轆轤到死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矇蔽,他就是想不明白了,自己看着看着戲咋就被人砍了呢,於是他帶着這份疑惑進入了無間地獄。

    於此同時,主戰場的兩道身影終於再次碰撞在了一起,兩人都沒注意到就在剛剛,一位十二鬼月已經一臉矇蔽的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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