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狛治的父親知道了猗窩座爲了救他玷污了自己的雙手,於是便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上吊自殺了。

    狛治也因爲犯的事太多了,被流放到了一個小鎮。在那裏,狛治遇見了自己這一生的貴人,也就是他的師傅,慶藏師傅。

    慶藏師傅有個女兒,名叫戀雪,常年臥病在牀,於是狛治的任務就是照顧這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少女。

    狛治曾問過慶藏。

    “把戀雪交給我這樣的罪人照顧真的沒關係嗎?”

    而慶藏卻是笑呵呵的迴應道:“我已經把身爲罪人的你收拾掉了,沒問題的!”

    這一照顧,就是三年。

    狛治從小就照顧臥病在牀的父親,所以他對照顧人這塊還是非常嫺熟的。

    三年的時間,兩人也是暗生情素。

    直到狛治十八歲那年,戀雪的病終於好了,慶藏也將戀雪許配給了狛治。

    在漫天的煙火下,戀雪向狛治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我在遇見狛治哥哥之前,從來沒想過能自己也有能活着看到煙火這一天,而狛治哥哥就好像能看穿自己的未來一般,一直鼓勵我活下去。”

    “那麼,狛治哥哥,你是否願意與我結爲夫妻。”

    看着臉蛋紅撲撲,眼中波光粼粼的戀雪,狛治毫不猶豫的握住了他的手。

    “我一定會變得比任何人都強,保護你一生一世……”

    那一刻,狛治感覺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從來沒妄想過自己這個帶罪之人竟然還有能獲得幸福的資格。

    幾天後,狛治爲了將自己將要結婚了的消息告訴父親,便在結婚前夕返回了自己的老家,江戶,爲自己的父親掃墓。

    可當他返回道場時,得到的卻是自己師傅和未婚妻慘死的消息。

    狛治十分的悲痛和疑惑,他不知道自己的師傅和未婚妻爲什麼會死。

    於是經過他的調查後,得知是隔壁的劍道場嫉妒素流道場明明只有一位門生,卻佔領了那麼大片的場地。但他們打又打不過慶藏和狛治,只能行一些卑鄙的手段。

    在素流道場的水源中下了毒。

    直到真相之後的狛治終於崩潰了,他再一次沒有守護住自己所愛的人。

    狛治孤身一人闖入劍道場,赤手空拳的將六十七人屠殺,屍體無一完好。唯一倖存下來的是一名女僕,不過在人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瘋了。

    這場慘案的動靜太大,不少人都說這裏鬧鬼。而這個消息在傳入鬼王鬼舞什無慘的耳中,赫然引起了他的興趣。因爲他沒記得在那個地方投放過鬼,而那裏卻流傳着鬧鬼的傳聞。

    於是他特意來到了狛治所在的城鎮,並找到了狛治,將他轉換成了鬼。

    猗窩座,誕生了。

    回憶結束了,狛治終於將所有的東西都想起來了,可他卻已經不想再變強了。

    因爲他的身邊已經沒有可以守護的人了。

    似乎有一雙溫暖的胳膊將他攬入懷中。

    “夫君,歡迎回來。”

    狛治淚流滿面。

    ……

    戴納靜靜的看着猗窩座正在崩潰的身體。

    “看來就算是突破限界的鬼,再生的能力恐怕也是有一個閾值存在的,當他們超過這個閾值時,身體將無法再生。”戴納低聲喃喃道。

    可當他看到猗窩座正在慢慢潰散的腦袋時,一時間竟愣住了。

    “他是在對我笑嗎……”

    ……

    隨着東方的第一道光芒照入大地,標誌着今晚的戰鬥的結束。

    戴納脖頸處的雷電裂紋緩緩褪去,火紅色的刀刃也再次恢復到了它本來的模樣。

    隨着猗窩座身體的徹底崩潰,戴納看到一股比之前濃郁不知道多少倍的黑氣鑽入了他的體內。

    戴納感覺一陣恍惚,眼前浮現出一些不屬於自己的畫面。

    他看到了猗窩座的記憶碎片,雖然很模糊,並且殘缺不全,可他還是看到了猗窩座,或者說是狛治與戀雪的深情告白。

    他能隱約感受到狛治當時的幸福感,同樣的,在他看到戀雪和慶藏冰冷的屍體時,他也感受到了那種失去親人的恐怖和崩潰。

    隨着戰鬥的結束,躲在假山後面的酒井夏美和寺崎玉子也走了出來。

    兩個小姑娘在那裏不知所措的站了一會兒,酒井夏美環顧四周,入目之處,遍地狼藉,斷壁殘垣。

    她甚至都找不到自己父母的屍首。

    酒井夏美的眼中不禁浮現出一抹黯然。

    寺崎玉子並沒有注意到身邊酒井夏美的感情波動,急匆匆的朝着戴納跑去。

    “悍匪先生,你沒事……”

    寺崎玉子的話還沒說完,戴納便直愣愣的朝着地面砸去。

    “悍匪先生!!!”小姑娘嚇得差點哭出來。

    煉獄杏壽郎眼疾手快,一把便將已經失去意識的戴納攬入懷中,順便摸摸戴納的脈搏。

    看着眼前眼睛中已經有淚珠在打轉小姑娘,煉獄杏壽郎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沒事的,戴納先生只是暈過去了而已,應該是體力消耗過大的緣故,並沒有生命危險。”

    聽到這些話,寺崎玉子才微微鬆了口氣,同是心中暗暗慶幸,自己沒有給戴納添麻煩。

    “那個,謝謝你救了我們,貓頭鷹先生。”寺崎玉子有些靦腆的說道。

    煉獄杏壽郎爽朗一笑,道:“哈哈,貓頭鷹先生,真是個不錯的名字呢,不過我不叫貓頭鷹先生,我的名字是煉獄杏壽郎,少女,你的名字呢?”

    “啊,煉獄先生,我叫寺崎玉子,以後請多多指教。”說完,寺崎玉子還不忘鞠了一躬。

    此時,酒井夏美也終於在那一片廢墟中找到了自己父母的無頭屍體。

    酒井夏美死死抱着自己父母早已冰冷的屍體,淚水忍不住的從眼眶中流出,最後轉變爲號啕大哭。

    煉獄杏壽郎沒有去打擾酒井夏美,他已經見過太多類似的場面,甚至比這慘烈數倍的場景他都見過。

    可他的血並沒有變冷,惡鬼在世間播撒痛苦,而他們的職責便是斬斷這一切,用他們手中的刀。

    這一日,上弦之三猗窩座被獵鬼人斬殺,百年未從改變過的格局就此改變。

    時代的齒輪發出了如同鼓鐘的聲響,再次轉動了起來。

    大幕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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