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能遺忘嗎?
黃昏之下,兩個男人面對面的站在道路上,夕陽的光將他們的影子拉的老長。
金色頭髮的男人雙手插兜,一臉饒有趣味的看着站在自己對面的男人。
“沒想到你竟然會主動來找本王,如果想要再打一架的話本王奉陪。”
站在吉爾伽美什對面的男人擡起了頭,一雙湛藍的眼眸中似是有電光在流動。
吉爾伽美什也不甘示弱,一道道金色的漣漪出現在他的身後,每一道波紋中都有着一柄寶具級別的武器,那是王的寶庫。
空氣中瞬間充斥了濃郁的火藥味。
下一刻,戴納眼中的淡藍色電弧消失不見,他手中提着兩個大袋子,徑直的從吉爾伽美什的身旁路過,嘴裏還忍不住嘟囔着。
“神經病吧,老子就出來買個菜,誰主動找你了。”
吉爾伽美什的表情瞬間僵住了,他身爲美索不達米亞的英雄王,半人半神的存在,何時受過此等委屈。
“你這雜修……”
這幾個字幾乎都是從吉爾伽美什牙縫裏擠出來方,無數金色的波紋瞬間在他的四周升起。
吉爾伽美什回頭時就看到一柄攜帶着絲絲電弧的長刀朝着他的脖頸砍去。
湛藍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感情,冷漠的令人窒息。
“嘭!”
戴納一刀砍在了一面金色的大盾上,這是吉爾伽美什的寶具之一,堅硬的程度可想而知。
可就算是如此堅硬的寶具,還是被戴納砍出了一道裂紋。
看着這個狀態的戴納,吉爾伽美什突然笑了,笑得非常愉悅。
“這纔是你最真實的樣子,何必僞裝,將自己最真實的樣子展露在那些人的面前不好嗎?”
戴納沒有說話,只是持着刀繼續朝着吉爾伽美什衝去。
吉爾伽美什身後的王之財寶不斷的朝着戴納射去,阻礙着衝鋒中的戴納。
戰鬥並不能堵住吉爾伽美什的嘴,他可是王,不自大,何以爲王?
“雜修,你身上那股濃郁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我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聞到了,你這傢伙到底是殺了多少人才會在身上沾染這麼濃郁的血腥味。”
戴納依舊沒有說話,但他握着刀的手已經體現出了一條條青筋。
“滋啦。”
又一柄淡藍色的雷電長刀凝聚在他的手上,不停的與吉爾伽美什的寶具碰撞着。
而吉爾伽美什卻並沒有要閉嘴的打算,他看着戴納的眼神中甚至多出了一絲輕蔑之色。
“雜修終究只是雜修,就算是擁有強大的力量,也不過只是大一點的雜修罷了。”
“連自己最真實的一面都不敢展露出來的人,永遠得不到本王的認可。”
“本王看你最近似乎一直在跟那羣人過着可笑的過家家遊戲,怎麼樣,玩得還算開心嗎,你似乎挺開心的,甚至還開始學習做飯了。”
“你的目標應該是聖盃吧,聖盃出現條件你也知道,只有最後的勝利者纔有資格擁有聖盃,你早晚要對着你身邊的那些人揮下屠刀。”
“你這傢伙到底殺了多少人?幾千、幾萬、幾十萬還是幾百萬?既然都殺了這麼多人了,也不差這幾個吧。”
“還是你捨不得這個可笑的過家家遊戲,想要從中感受一些家的溫暖?”
“哈哈哈哈!”
吉爾伽美什捂着臉,放聲笑了出來。
戴納還是沒有說話,臉色卻已經開始蒼白了下來,握着刀刃的雙手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他的心臟彷彿被人給硬生生的拋了出來,然後一刀一刀的將上面的血肉給割了下來。
人類最古老的英雄王,看人的眼力刁鑽的可怕。
“你又懂什麼……”
戴納終於開口了,吉爾伽美什微微一愣,他眯着眼,仔細打量着戴納,然後雙眼緩緩睜大,酒紅色的瞳孔也不受控制的收縮起來,臉上戲謔的表情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寶具?全知且全能之星,這是吉爾伽美什精神昇華爲寶具之物,永久發動型的寶具。
可以一眼看穿對手的真名或是寶具等等施加了多重掩藏的真實。雖然是永久發動的狀態,不過他有意限制了效果。
就在剛剛,吉爾伽美什沒有再限制這個寶具的效果,看到了戴納身上那股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濃郁到窒息的悲傷和孤獨。
他的眼眸閃爍了一下,全知全能之星發動到了極致,他看到了一些更多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嗎,不屬於這個世界之人。”
王之財寶停止了發動,戴納也沒有再衝向吉爾伽美什。
戴納散去手中的雷電長刀,重新將地上的兩袋子菜給拎了起來,轉身朝着衛宮家走去。
吉爾伽美什也沒有去追,他只是靜靜的看着戴納的背影,臉上泛起了一個愉悅的笑容。
“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這次聖盃戰爭……呵呵。”
一陣寒風吹過,吹落了樹枝上最後的幾片枯黃的樹葉。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
今天學校裏沒什麼事,衛宮士郎回來的很早,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遠坂凜和間桐櫻。
由於要供養一大家子人喫飯,遠坂凜也開始在廚房幫忙。
衛宮士郎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神情中帶着幾分疑惑。
“都這個點了,戴納買菜也應該回來了吧。”
正好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一直在客廳中的貞德瞬間站了起來,一臉笑容的走到玄關處,她已經感受到了自家御主的氣息,直接打開了門。
“戴納,你怎麼回來這麼……晚。”
戴納靜靜的站在玄關處,手中提着兩大袋子買來的食材,身上的衣服卻有很多處破損,甚至還有一些地方能看到血跡。
黑色的碎髮遮住了戴納的眼睛,貞德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戴納,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戴納受傷。
“戴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