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與其說是隨征服者一起出現的,毋寧說是隨防禦者一起出現的。因爲入侵引起了防禦,而有了防禦才引起了戰爭。”

    皮克的指尖輕輕劃過書本上的這句話,並將它印在了腦海中,細細品味。

    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明媚的陽光一掃前幾天的陰霾,帶來了久違的舒適。

    皮克揉了揉因長時間看書而有些疲憊的雙眼,轉頭看向窗外的世界。

    樹枝上的鳥兒正在搭建自己的巢穴,兩隻小巧的鳥似是不知疲倦爲何物,不停是尋找着合適的材料。

    清風拂過,吹起片片落葉。

    碧綠的葉片在隨風而動,亦隨風而落,落在了一份報紙上。

    樹蔭下的少年隨手將報紙上的葉片掃去,繼續瀏覽報紙上的新聞。

    “全世界的盛會?終於來了。”

    戴維低聲呢喃着,腦海中回憶起了昨天吉克所說的話。

    “戴巴家族已經接下了進攻帕拉迪島的任務。”

    跟原作中的劇情一樣,戴巴家族還是選擇成爲這個出頭鳥,不久後馬萊就會派兵攻打帕拉迪島,搶奪始祖巨人。

    可一切真的都跟原作中的一樣嗎?

    戴納還沒天真到這個地步。

    他身爲這個世界中的一隻蝴蝶,每一次扇動翅膀都是在撥動那敏感的世界線。

    縱使世界線的收束會讓一些重大事件必然發生,可其中的過程絕對是天差地別的。

    思索良久之後,戴納索性將報紙往自己臉上一扣,直接睡着了。

    坐在二樓窗邊的皮克靜靜的看着樹蔭下的男人,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

    艾爾迪亞收容區的一棟獨棟洋房內,一名穿着黑色外套的青年人坐在書桌前,靜靜的觀摩着手中的那封信件。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青年人的耳朵動了動,迅速的將手中的信件塞進書桌下方的櫃中。

    “咚咚咚。”

    青年人剛將櫃子合上,身後是房門就響起來一陣敲門聲。

    “進。”

    青年人的嗓音低沉,身體朝着門口的方向轉了轉。

    木製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來人有着一頭金色的短髮,臉上的棱角比較柔和,給人一種很好說話的感覺。

    “艾倫,艾爾文團長讓我叫你去樓下開個會。”

    艾倫碧綠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波動,只是淡淡的回了句。

    “我知道了。”

    阿爾敏看着眼前的摯友,抿了抿嘴,遲遲沒有挪動腳步。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艾倫變了。

    以前的艾倫不管做什麼都毛毛躁躁的,絲毫不顧及後果,就像是一個愣頭青。

    而現在的艾倫非常沉穩,不管看到怎樣的事物,遇到怎樣的事件,他都能淡然以對。

    這本是一件好事,但讓阿爾敏感到鬱悶的是,他似乎已經看不透自己的這個發小。

    彷彿有人在他們中間架起了一面高牆,牆內的人看不到牆外的人,牆外的人自然也就不會理解牆外的人。

    艾倫看着遲遲沒有挪動腳步的阿爾敏,眉頭輕輕挑了挑。

    “怎麼了,阿爾敏,還有什麼事嗎?”

    回過神的阿爾敏搖了搖頭,淡笑道:“沒什麼,只是最近睡眠質量有些不好,那我先下去了,你也別讓團長他們等的太急。”

    “嗯,我知道了。”

    咔嚓一聲,木門被阿爾敏關上了,房間內再次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阿爾敏走後,艾倫並沒有第一時間站起身跟着他下樓。

    那隻搭在木桌上的右手的食指輕輕釦動着桌面,窗外飛過兩隻小鳥,兩隻鳥的鳥喙中都吊着一根細細的樹枝,看起來應該是用來築巢的材料。

    艾倫站起身,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那張書桌,轉而扭頭走出了房門。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距離盛典的時間也越來越近。

    艾爾迪亞收容區這幾天也明顯熱鬧了起來,爲了迎接這場世界級的盛會,整個艾爾迪亞收容區都進入了一個相當忙碌的狀態。

    當然,其中也有人例外,比如說戴納。

    身爲戰士預備役的他,這次的任務就是維持盛會當日的秩序,並且保護參會人員的人身及財產安全。

    簡單來說就是當個臨時保安,其他事不用他管。

    戴納自然也樂的清閒,每天該睡睡該喝喝,好不自在。

    戴納靠在牆上,自己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菸。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戴納繼承鎧之巨人的時間被延遲了,按照高層原本的計劃是,萊納在安排好自己的後事後就讓戴納繼承鎧之巨人。

    可由於這次盛會的原因,戴納沒能第一時間繼承鎧之巨人的力量。

    看起來馬萊的高層已經隱約意識到了什麼,這纔沒有在這個節點貿然進行巨人之力的換屆。

    不過戴納也沒有在意這一點就是了。

    夕陽西下,天際處早已被落日燒成了一片赤霞。

    就在戴納靜靜的抽菸時,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從他的身旁響起。

    “這裏是療養院,還是不要在這裏抽菸的比較好,更何況你還是病人,抽菸只會讓你的身體變得更加糟糕。”

    戴納掐滅手中的煙,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名白髮蒼蒼,面頰消瘦的老人正緩緩朝他走來。

    老人穿着一身潔白的白大褂,手臂上帶着的袖章是紅色,這代表着這個老人是榮譽馬萊人。

    “您是?”

    戴納歪了歪腦袋,一副茫然的表情。

    那名老人此刻也走到了戴納的身邊,與他並排倚着牆面。

    “我在這裏是醫生,名叫耶格爾。”

    戴納點了點頭,回覆道:“您好,我叫戴維。”

    耶格爾醫生點了點頭。

    “看你有些面生,應該是最後一批從前線回來的人吧。”

    戴納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耶格爾醫生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理解你們這些從前線退下來的士兵,但抽菸對於你這種病人來說傷害還是蠻大的,你家裏人會擔心的。”

    “我是孤兒。”

    戴納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耶格爾醫生似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覆,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就在這時,遠處跑來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一名戴着白色頭巾的護士。

    他們一過來就拉住了耶格爾醫生的衣服,似乎是怕他逃跑了一樣。

    “耶格爾先生,請不要私自跑出來啊。”

    “哎,我真的沒病,我沒有病!”

    吵鬧聲逐漸遠去,戴納所在的地方再次迴歸了沉寂。

    戴納靜靜的從口袋中抽出最後一支菸,用最新款的思格勒牌打火機點燃,嫋嫋青煙緩緩飄起,逐漸消散在了空氣中。

    “最後一支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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