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碧小老妹可能還沒認清局勢,還滿臉不忿的瞪着戴納,一副要把戴納這個叛徒生吞活剝了的架勢。

    “戴……納,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好人,別以爲你現在擺出這副假惺惺的樣子就能騙過我,你和吉克背叛了馬萊,背叛了皮克前輩和萊納前輩,他們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別看賈碧現在的說話的聲音很大,但她不停顫抖的雙手卻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害怕嗎?

    當然害怕了!

    但賈碧的內心更多的卻是憤怒。

    她曾將戴納當成最值得信任的前輩,非常敬佩他身殘志堅,百折不撓的精神。

    可這份敬佩在此時看來卻是那麼的可笑。

    人家從一開始就沒把話他們當成自己人,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爲了在最後狠狠的朝馬萊的後背捅一刀。

    世間唯一不能原諒的就是背叛。

    戴納靜靜的看着站在桌前的賈碧,不鹹不淡的抿了口紅酒。

    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滋味,戴納比賈碧要懂。

    當初的戴納親眼看着萊納等人將馬爾科送入了巨人口中,自己卻來晚了一步,沒能將他救下。

    當時艾倫已經將城門堵住了,那場戰役已經勝利了,之後只需要用大炮清理城內剩下的巨人就好了。

    明明不該有人再死去了,明明一切都是好起來了,馬爾科卻死了。

    戴納現在還忘不了,馬爾科最後跟自己說的那句話。

    “救救我……”

    他不應該死的,可他還是死了。

    死在了該死的背叛者手上,就憑這一點,戴納就永遠不會原諒萊納這些人。

    當然,也沒有原諒的必要。

    戴納擡起眼簾,平靜的注視着對面的賈碧。

    “說完了嗎?”

    看着戴納那雙空洞的眼眸,賈碧卡殼了。

    那些擲地有聲的話語,在此刻煙消雲散。

    她隱約察覺到,跟這個傢伙說再多也沒有什麼,他已經不是那種會被話語輕易撩撥起情緒的人了。

    戴納將盤子裏的牛排切了一小塊,動作優雅的塞進自己的嘴中。

    “在你們眼中,我是背叛者、惡魔、滅世的魔鬼,但在帕拉迪島人的眼中,我卻是他們的救世主。”

    “沒有人是不想活下來的,人活着就是爲了活着,你們爲了活着,想要將我們毀滅,我們爲了活着,想要將你們毀滅,我們錯了嗎?還是你們錯了?”

    “不是的,大家都沒有錯,世界上也沒有那麼多所謂的對與錯。”

    “我們無法互相理解,因爲我們之間隔着一面高牆。”

    “憎恨將我們鏈接在一起,讓我們不遺餘力的啃噬掉鎖鏈的另一邊。”

    “世界與帕拉迪島的矛盾無法調節,戰爭已經無法避免,所以……”

    戴納擡起頭,注視着這兩位成長在牆外的艾爾迪亞人。

    “盡情的憎恨我吧,並竭盡全力的殺死我,不然你們牆外的親人、愛人、友人,都會因我而死去,所有美好的回憶都會被踩的支離破碎,沒有人能夠倖免,這就是戰爭。”

    賈碧雙眼瞪大,她想到了自己還在馬萊的父母,想到了那些與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想到了那一張張燦爛的笑容……

    “砰!”

    等賈碧回過神的時候,她的頭就已經被戴納摁在了桌子上。

    她剛剛大腦突然掉線,不顧一切的朝着戴納撲去,卻被戴納一隻手就給擒住了。

    “不……不要,賈碧她不是故意的,求求您饒了她吧!”

    法爾可驚恐的看着戴納,生怕戴納一個不高興就把賈碧弄死。

    戴納瞥了眼法爾可,這孩子比賈碧成熟太多,也要更加的明事理。

    戴納鬆開了按着賈碧腦袋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領。

    恢復了自由的賈碧也老實了起來,沒有再做一些無腦的舉動。

    看到這一幕,法爾可鬆了口氣。

    他能感覺的到,戴納對他們其實沒那麼大的敵意,可能是因爲他們還是小孩子,也可能是這幾年相處下來的情面。

    就在戴納想要離開時,大地突然微微一顫。

    賈碧和法爾可也感覺到了這股震顫感,不過並不強烈。

    “是地震了嗎?”

    法爾可有些疑惑,他記得他們這片地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地震過了。

    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不僅帕拉迪島發生了地震,整個世界都發生了地震。

    這股震顫感並不強烈,只是非常輕微的震顫,過去之後就沒有人再關注了。

    只不過戴納卻感覺到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他輕撫額頭處若隱若現的蓮花印記,擡頭看向天空。

    在南方的地平線上,一抹漆黑若隱若現。

    那個方向是馬萊。

    界域之外,無盡虛空。

    七道身影佇立在天地之間,每一道身影的身上都散發着駭人的氣勢,他們只是站在那裏,就讓空間爲之顫抖。

    一頭火紅長髮的戴安娜眉頭緊鎖,神情凝重的看着下方的黑暗。

    下方那壓抑到極致的邪惡,就連戴安娜都有些不敢直視。

    “戴安娜,這是怎麼回事,那些傢伙好像發瘋了。”

    一名渾身上下透露着貴氣的金髮男人看向戴安娜,一雙宛如琉璃的雙眸中寫滿了懷疑。

    戴安娜有些心虛,不敢直視男人的眼睛。

    “那個……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嗎?”

    一聽這話,金髮男人瞬間就被惱了,一副要衝上去把戴安娜揍一頓的架勢,卻被另外兩道身影拉住了。

    “法可,你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什麼話,我都不用想就知道你肯定是把那傢伙的記憶給喚醒了,這次驚動了那些鬼東西!”

    渾身肌肉的簡·豪死死抱着金髮男人的腰肢,以免他真的跟戴安娜打起來。

    “阿諾,別這麼大的火氣嘛,戴安娜小姐會這麼做,大家心裏不早就有數了嗎?”

    別看簡·豪一身肌肉塊子,但人家心細着呢。

    一名身體佝僂的老者也擋在阿諾的身前,手中還拿着一根柺杖。

    “豪崽子說的沒錯,這件事大家心裏都有數的,你這麼激動幹嘛。”

    阿諾想要掙脫簡·豪的懷抱,卻怎麼也掙脫不開,最後只能作罷。

    “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但這傢伙未免也太着急了吧,明明還沒到時候,這樣做的只會加速那羣傢伙的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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