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挺能幹的嘛，媽寶男。”
一邊說着，戴納一邊掐住了貞德雪白的脖頸。
貞德根現在的戴納比，還是差的太多了，雙方交手僅僅十個回合，貞德便已經敗下陣來。
貞德還是那個貞德，但戴納卻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戴納了。
重拾空想權柄的戴納，此時的實力已經逼近之前前來劫殺戴納的張佳晨，而且真要打起來，戴納的勝算甚至不低。
空想的異能極其強大，除了讓戴納進步飛速之外，還讓戴納擁有了遠超同階的恐怖戰力。
其實就憑貞德這小身板，就算戴納不用異能都能暴揍她。
貞德雙目死死的瞪着面前的戴納，風雪吹起她腦後長長的馬尾辮，也吹起了戴納一頭銀色的碎髮。
兩雙藍色的眸子在這茫茫大雪中，再次對視在了一起。
就算是被掐住了脖子，貞德也沒有認輸，她手中的長槍直直朝着戴納的胸口刺去，卻被戴納一把奪過了手中的長槍，當場繳械。
戴納看了一眼手中的長槍，隨手扔入了下方的地鳴之中。
貞德拳頭緊握，朝着戴納的胸口就是一拳，可惜並沒有什麼卵用。
貞德的拳頭並沒有落到戴納的身上，當她的拳頭在接近戴納到底時候就遇到了一層無形的阻力，然後便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貞德的雙眼中滿是怒火，晶瑩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然後滴落入下方看不着邊際的地鳴之中。
戴納面無表情，只是靜靜的注視着面前的貞德。
貞德的身體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任由戴納將她拎在半空，苦澀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入下方的地鳴，此刻兩人的耳邊只有狂躁的風聲。
大雪飄散在貞德金色的秀麗長髮上，爲其增添了幾分冬日的美。
“戴納……到底爲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啊……”
貞德的話在這片狂躁的暴雪之中就是微不足道的幾個小小都音符，但就是這幾個微不足道的小小音符，卻切實的傳入了戴納的耳中。彡彡訁凊
戴納掐着貞德脖頸的手掌鬆了幾分力道，讓她能夠更好的呼吸。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有我必須要做的理由，你們無法理解我。”
戴納的聲音平靜，貞德聽不出他此時的內心的情緒究竟如何。
雪依舊在下着，可少女的淚水卻已經斷了，她的情緒已經平復了不少，此時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戴納。
“戴納，我或許並不理解你，但你知不知道，已經有多少無辜的人死在了地鳴之下……”
“十六億五千七百八十六萬人。”
貞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戴納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打斷。
“啊？”
貞德被這突然蹦出來的一串數字給愣住了，片刻之後她便明白了戴納所說的這串數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看向戴納的眼神徹底變了，這一刻的戴納在她的眼中是如此的陌生。
昔日那個活潑開朗還有點賤的大男孩好像已經死了，只剩下眼前這個如同殺戮機器一般的男人。
戴納沒有逃避貞德的眼神，坦率的直面貞德質問的眼神。
他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在我的這裏，有一串數字，無時無刻不在增加着。”
貞德當然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貞德看向戴納的眼中多了幾分失望之色。
“那些死去的人，在你的眼中難道就只是一串數字嗎？”
戴納沒有說話，貞德說錯了嗎？
似乎也沒有，不知從何時開始，戴納就將那些死去的人化作了一串不停變換的數字，但他卻忽略了一個事實，這個數字每增加一個，那就證明一條鮮活的生命的逝去。
當殺戮逐漸成爲了常態，生命就會變成一串冰冷的數字。
“你殺了這麼多人，難道你就不想說什麼嗎？”
貞德直勾勾的看着戴納，戴納眼簾低垂，沉默許久之後，才淡淡吐出了兩個字。
“抱歉。”
抱歉，抱歉，全是抱歉，貞德已經聽夠了戴納的抱歉了。
她擡腿蹬向戴納，卻還是蹬在了虛無的空氣上。
“你除了會說抱歉還會做什麼，你難道認爲就憑這簡單的兩個字，十六億人的靈魂就會得到安息嗎？”
貞德咆哮着，對於這位基督教的聖人來說，這已經是她罵的最兇的程度了。
而戴納依舊只是眼簾低垂，默默的忍受着貞德的口水攻勢。
看到戴納這副縮頭烏龜的模樣，貞德更加生氣了，他一邊痛斥着戴納，一邊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對他拳打腳踢。
貞德被戴納提在半空中，能做的動作少之又少，所以才讓她看起來跟小孩子一樣。
就在貞德打得起勁的時候，戴納突然抓住了貞德揮來的拳頭。
戴納擡眼看向貞德，臉上那股雲淡風輕的神色已經徹底褪去，就像是一個摘下了面具的人，逐意將自己真正的面目展露了出來。
“你說我做錯了，那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做纔是對的！”
戴納突如其來的咆哮讓貞德愣在了原地。
“我拼盡全力，用自己的生命爲代價才創造出了一絲戰勝深淵的機會，我要是退了，我身後的人該怎麼辦？你讓我怎麼去面對他們？”
“我能怎麼辦，我已經沒辦法了。”
“我已經走到了道路的盡頭，可深淵是沒有盡頭的，就算我能封印深淵十年、百年，那千年、萬年之後呢？”
“深淵沒有盡頭，所以他纔會叫做深淵，可我終究只是一個人，是人就會存在極限，我已經沒有辦法了，如果我不這麼做，那麼我所在乎的所有人都會死去，我真的……”
“已經走投無路了……”
戴納鬆開雙手，原本應該掉入下方的貞德卻並沒有掉下去，反而是穩穩的站在了空氣之上。
戴納跪在了貞德的面前，淚水順着他的臉頰滑落，消散在了狂風暴雪之中。
“我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