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山莊之上早已亂作一團,若不是七染盡力維護,怕是山莊裏的植物和靈獸都被從天而來的狂風威壓卷做一團。山莊的僕人也早已撤離到安全的地方躲避災禍,畢竟境界差距明顯,並無助力,山莊之上只剩七染還在苦苦抵擋。
此時的七染頗爲狼狽,髮絲凌亂不堪,渾身被汗溼透,鬢髮間還冒出了一對兔耳朵來,若是沈風月再來遲一會兒,七染怕是會力竭變回原形。
沈風月見此情形赫然而怒,不管不顧揮劍直指蒼穹,她氣勢凌雲,卻不想眉間灼熱感愈發強烈,一朵火焰慢慢浮現出,沈風月用微涼的指尖觸碰,皺了皺眉,心中燥意愈盛,偏偏在這個時候。
她飛奔衝向七染,卻不想,便被挾裹着清風的人撲了個滿懷。
沈風月越接近風間越心中的感應越是強烈,他所思所念的人竟然和這這守護靈認識?他懊惱一嘆,收回了所有威壓氣勢,趁人還沒有發威,將這個日思夜唸的人兒抱進了懷裏,他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氣息,對他來說,整整十四年未見。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沈風月瞳孔一縮,呆愣住了,直到清冽的氣息入了喉她才反應過來,眉間的灼熱早已散去,她的眼中不知何時竟不爭氣地積滿了淚水,一把將人推開,錯身而去,竟是看也未看他一眼。
風間越懷中一空,重逢時的欣喜頓時蕩然無存,他捏了捏手,稍顯落寞。
沈風月走到七染身邊,仔細查看一下七染的情況,爲她渡讓靈力療傷。
七染和青陵被眼前的變化驚得目瞪口呆,七染張了張嘴,因疲勞失力,沒有將話說出口。
“我並未傷她,只是靈力用盡,養養便好。”風間越眼眸微垂,他知道她生氣了,他們二人都沒想到重逢之時竟是這般爭鋒相對的情景。
沈風月並未理他,只顧着給七染渡讓靈力,七染和青陵睜大了雙眼看看沈風月再看看風間越,是他們看不懂的情況,心中愈發好奇,沈風月是何時認識了外界的人?七染用眼神示意,眼睛都要瞪瘸了,沈風月都只假裝沒看見。
而青陵好奇一會兒,見沒人要說什麼,就汪着一雙淚眼,心疼地看着七染。
沈風月一言不發,風間越嘆了一聲,走了過去,拉過沈風月渡讓靈力的手,指尖輕觸七染的額間,一股渾厚的靈力涌入,七染多看了他一眼,心中還是不忿,但也算是受了他的好意,盤腿運行功法,將靈力吸納乾淨。
沈風月安頓好七染,又安撫好青陵的情緒,才拉着風間越離開。
多年未見,彼此還是曾經的模樣,沈風月定定地看着風間越,劍眉斜飛入鬢,瞳中藏星漢燦爛,薄脣忐忑抿起,下巴緊繃,沈風月恍然,她上手摸了摸是熱乎的,纔有了一點兒真實感,“師兄,你怎麼來了?”
此時風間越才展顏,鬆了一口氣,道:“等你這麼久,你不出現,還不許我來尋你?”
“我久尋你不得,七染告訴我這個世界並非只有這個大陸,只要我助她守護這裏,時機成熟她便會送我離開。”
風間越理了理她因爲趕路而略顯凌亂的髮絲,道:“無妨,以後有我,天高海闊任你來去自由。”
任她來去自由,她所求的不就是這樣嗎?前世逃亡,至死都未駐足停歇過,錯過了世間美景,世俗煙火。而這一世肩負不可推卸的責任,保護人拯救人習慣了,從未有人和她說過這種話,沈風月不禁鼻子一酸,微笑起來試圖遮掩,“還是師兄好,只是七染是我多年好友,幸好你未傷到她。”
沈風月白了他幾眼,剛剛她檢查了一下,七染並未有其他傷,真的只是靈力枯竭,但她怕損傷她的道基,對以後修煉一途有影響。“前幾年外界來了很多人,皆是爲了尋這伴生神器。”沈風月一揮手,伏羲琴便出現在桌子上了,琴身古樸,只放在那裏,便覺得恢弘氣勢滾滾而來,“我才和七染聯手禦敵,三年間,我從未離開過這裏。”
風間越見沈風月毫無防備,將曠世神器就這般隨意放在他的面前,他心中一軟,沈風月還是從前的沈風月,一直都很信任他。
“所以在我離開的時候多設置了一些屏障,七染能感應到你,也是應該的。”
“難怪。”風間越點了點頭,看着沈風月勾脣,緩緩道:“璃兒,還好遇到你了,再晚點兒我便要放棄了。”
沈風月一陣恍惚,璃兒,是她以前的名字,如今她喚風月。
“師兄,爲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有些事情還是儘早告訴你。”沈風月說道。
風間越見她表情輕鬆,應該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三年前,伏羲琴出世,有一小娃娃伴生而來,一出生便叫我孃親,三年了,我也聽習慣了。”
這到讓風間越有些苦笑不得,一個正值妙齡的少女,成了別人的便宜孃親,偏偏她還樂得自在,風間越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你開心便罷!便宜兒子,聽起來也很不錯。”
多少年了,他們好不容易重新站在了一起,彼此之間絲毫沒有隱瞞,各自講述了這些年的經歷。風間越在得知沈風月的計劃後,想要一起參與進去,幫助沈風月儘快結束這件事,再結伴前往初始大陸。
沈風月和風間越修整一番,聯手加固了結界屏障,才和七染與青陵道別去了京都,七染也如願以償知道了他倆的過往。
“原來他倆還有這樣的過去。”七染看着遠去的兩人,緩緩道,只是這個仇不得不報,有了風間越這個強力戰力,她自然是不擔心外界來人了,打算帶青陵一起去慕風國京都。
她拍了拍青陵的頭,“去收拾收拾,我們也去京都,不能讓那小子一來,就把沈風月拐跑。
沈風月行至半途,想到她離京之時與司徒浩然的一番談話。
“二哥,我上次讓大哥尋找冰兒,已經有消息了。”冰兒身形和沈風月相似,一直代替沈風月在沈府生活,後來也常代替沈風月在大陸上出面會見各方人士,可數自從派冰兒去了北雪國之後就再無消息。
“尋到了就行。”司徒浩然道。
“你可知道她在哪?”沈風月彎脣冷笑道,“不知道她怎麼想的,竟然被北雪國一個小小的郡主給囚禁了。”
司徒浩然訝然,冰兒是沈風月一手教導的,修爲早已是元嬰巔峯,在這片大陸都是數一數二的,她被囚禁?想來都是自願的,而且還是北雪國的人,她在想什麼,不言而喻。“你去救她還是派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