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疼嗎。”
“我可沒有那麼脆弱，”塞萊娜爬下牀，原地跳了一下表示沒事了。
西奧多帶着她下樓，塞萊娜光是下樓梯都感覺到諾特莊園的精緻。
西奧多猜到她肯定對他的書房感興趣，先帶她來了書房。塞萊娜果然很喜歡。
西奧多的書房比倫敦有些書店還大。塞萊娜看了看西奧多的書架，他們看書的品味很相似。
甚至西奧多的書架上還有一些塞萊娜喜歡的麻瓜文學。她驚喜的拿下一本詩集。
聶魯達的《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翻開書籤標記的一頁。是她讀過的詩。
“我們甚至失去了黃昏的顏色，當藍色的夜墜落在世界時，沒人看見我們手牽着手。”
塞萊娜手拂過上面的文字，就像能感覺到西奧多讀到這裏時腦海裏的畫面。
“文學是沒有邊界的。”西奧多解釋道。
塞萊娜對於這樣知識至上的觀點簡直不能太認同。
他倆對視一下似乎就已經在腦子裏交流過了，就算一個暑假沒有聯繫，他倆也還是一樣心有靈犀。
他們在諾特莊園轉了很久，久到塞萊娜發現諾特莊園甚至可用空曠來形容。
西奧多說這裏平時只有他一個人。他暑假裏也只是呆在書房裏，偶爾會有其他純血來他家開聚會。
塞萊娜想象了一下那種場面，她根本應付不了。她想象不出來同樣討厭這種虛僞場面的西奧多是怎樣面對這一切的。
這裏的一切只像一個陳設精緻的博物館，冷漠且沒有人氣。呆在這裏只會讓自己感覺到沒有生命力，像一件藏品。
而在大廳的中央，放着一副巨大的畫像。上面是一位穿着深藍色禮服的美麗女人，她雖然臉色蒼白，但卻掛着溫和的笑容。這幅畫不像其他畫像，她是靜止的，但她的生氣卻讓你感覺她下一秒就會動起來，對你和煦的問好。
塞萊娜忍不住駐足，恍惚間覺得她和自己有點像。
“這是我的母親，”西奧多不擡頭看畫像，只是微微偏頭看着塞萊娜，“母親去世後，父親總是把這幅畫像放在大廳的中央。每次那些所謂的貴族來這，他總是把母親的畫像展示給他們看，像一件物品一樣當做他招待客人的一部分。”
塞萊娜也看向西奧多。西奧多的眼睛是淺藍色的，平時沒有什麼情緒。塞萊娜看着他的眼睛經常會讓她感覺到平靜。
但此時此刻，她真真切切的在他的眸子裏捕捉到那種叫“脆弱”的情感。
“有的時候我會覺得你很像她，塞萊娜。”西奧多垂下眼簾想掩飾什麼，“你們都與衆不同，待在你們身邊的纔會讓我感覺到我是我自己。”
“我很想她。”
塞萊娜大概猜到他暑假應該發生了些什麼。她不問，因爲明白現在他多難過，問什麼也是沒有用意義的。
他向塞萊娜靠近，低頭把腦袋靠到她肩膀上。他頭髮細細軟軟的，蹭得塞萊娜有點癢癢的。
西奧多第一次在人前展示自己的脆弱，這是除塞萊娜以外任何人都沒有見過的西奧多。
塞萊娜心疼地伸出右手摸摸他的頭髮安撫他的情緒，左手想擁上他卻被他攔下輕輕握住。
塞萊娜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掌心和他食指關節處常年寫字留下的粗糙感。他的一呼一吸在這樣的近距離下變得格外清晰。
“別離開我。”西奧多另一隻手攬上了她的腰，像是真的害怕失去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