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待在父親身邊，聽着這些虛僞的貴族聊那些冠冕堂皇的事情，簡直讓他感到悲哀。
雖然表面上他似乎維持得很好，但他自己覺得他下一秒就能垮掉。
“似乎諾特先生在學校非常不錯，可以接任老諾特所職。”他們的話題引到了他身上，西奧多隻能更加打起精神。
“這種事情就像結婚一樣對他來說太早了。”老諾特先生把手搭在西奧多肩膀上看似鼓勵，“雖然我老了，但他還小，不能被這樣的事情困住。”
“結婚可也不遠了。”嬌豔的扎比尼夫人將長扇擋住調笑的紅脣但擋不住悅耳的笑音。
“但是據我女兒所說，似乎你與一個混血女孩走得非常近”
果然是因爲這個。
“是的，她非常優秀，是學校年級第一。能和她在一起我非常榮幸。”西奧多說出這話後，無疑感受到了空氣瞬間變得凝重。父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捏了他一下。
這是他每次在公衆前說錯話，父親會做的事情。
“哦，似乎對她來說纔算榮幸。”向來銳利的帕金森夫人說出了衆人的心聲。
“確實，”老諾特先生接下了所有探究目光，“我也相信西奧多隻是利用她的學習價值罷了。”
真的是夠了。
西奧多無視所有目光，隨便找了藉口遠離人羣逃到了陽臺。
這裏的每一個人每一秒鐘每一句話都讓他感到窒息，無論他裝得有多好，他也還是會在假面下的空隙裏感到絕望。
如果塞萊娜在這就好了，他忍不住這樣想。但他又想到之前在舞會上她那樣不自在的樣子，自己都沒發覺地帶了笑意。
“表情像是在想愛人。”西奧多還沒反應過來，佈雷斯就從背後伸過來一隻手，自顧自地碰了一下他手裏的酒杯，“你和蘇恩小姐在一起了。”
是個陳述句。西奧多點點頭承認，“你是第一個來問我的。”
“德拉科上次可差點看見你們在窗簾後手牽手，如果不是我把他叫走。你可能現在都不會在這次馬爾福家的聚會上。”
西奧多輕笑，求之不得。這個虛僞的聚會，在黑魔王捲土重來的黎明，大家都心懷鬼胎。
“拜託不要每次裝都懶得裝，”佈雷斯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反正我們都沒有選擇未來的權利，不如好好享受現在。”
“我不會選擇的。”西奧多對着他舉了下酒杯打算一飲而盡時卻被佈雷斯攔下，後者對着他眨眨眼，“沒有喫晚餐前你最好不要空着肚子喝酒，你知道你胃不好。”然後他順勢搭上了西奧多的肩膀，湊近他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倆聽得到的聲音對他說:“你是我們中最聰明的，我也希望你成爲我們中能夠逃離掉這一切的那一個。”
然後他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拉遠距離，戴着他的招牌表情去到了那羣貴族中間。
西奧多看着佈雷斯熟練周旋的身影，還是把手裏的酒杯放下。
就算沒人提起，大家也知道佈雷斯是個很聰明的人。他了解所有人，似乎他和每個人都有很好的關係。藉此他也看得清所有局勢。看似玩世不恭其實他是最清醒的那一個人。這一點就值得西奧多佩服。